分段閱讀_第 269 章
懾,忙福身施禮,將信函放下,看一眼他神色。 羅小義擺手,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杜心奴卻又笑了一下:“大都護見諒,夫人花了錢的,要賤妾為她在大都護跟前獻上一曲,以表心意,賤妾收了錢,得把曲子給彈了才能走?!?/br> 羅小義撓撓頭,心說他嫂嫂這是做什么,他三哥哪里是個愛聽曲的人啊。 杜心奴卻已坐去箜篌后,洋洋灑灑地就彈奏了起來。 占兒站累了,就挨著伏廷的腿坐在了軟墊上,伸著脖子,睜大眼睛,好奇地看聲音的來源。 伏廷緊抿著唇,只不動聲色地聽著。 樂聲悠揚,倒好似這屋中此時正在享樂一般。 一曲終,杜心奴抬頭道:“此曲喚作鳳求凰,以表夫人愛慕之情?!?/br> 伏廷眼一掀,看了過去。 羅小義已在旁暗暗稱奇,悄悄看他一眼,心說嫂嫂竟然是表愛意來了。 杜心奴起身:“夫人jiāo代賤妾已辦到,還請大都護盡快看信?!?/br> 說罷告退出門。 伏廷看一眼羅小義:“先出去?!?/br> 羅小義被他一眼看清醒了,將占兒抱起來,也出了門。 伏廷看了眼那封信,拿了起來。 信在他手中展開,起首一句“夫君”,后面都是尋常問候,可有添減衣裳,可有吃飽睡好,占兒可有病著凍著,一路是否都平安。 他剛沉了眉,翻過下面一張,卻見稱呼換作了“三郎”—— 她知道他一定知曉李硯的事了,她以北地商鋪地契托付,倘若最終確實走到要從天家手底下討命的地步,只期望他將她在北地經營的商事劃出去,那里以后依然可以為北地民生經營。而文書里暴露了她定好的中原商鋪,可作為一道保全他和占兒聲名的證據。 他是功臣,是北地的支柱,帝王倚重,百姓仰望,六軍傍身,只要大義滅親,不會有xing命之憂。 然而她所思所想皆是一己之心,以為北地不可無大都護,卻獨獨罔顧了他心意;以為占兒不能沒有父親,卻罔顧了占兒也不能沒有母親…… 他是頂天立地的漢子,如何能做出這種滅妻之舉。 是她一葉障目,不見本心。 …… “你以xing命相護,我卻輕言別離……” “先前從未憶起;憶起后,再未斷絕……” “你問我把你當什么?” “我當你為何,當如你待我?!?/br> 信至末尾,已然落款,邊上卻有斜著添上去的一段,大約是后來加上的,字跡也有些微的潦草—— “白日忽夢一人,看似熟悉,走近卻又不是。自別后,眼中所見者之眾,眾人中卻無人是你。自然不是,那些人豈會是你……三郎,我金刀鐵馬的伏三郎?!?/br> 這添上的幾句如同夢語,字跡飄忽,邊上有一道墨跡,似要涂去,最后卻只涂了幾個字,終是留了下來。 伏廷抬頭,喉間一滑。 許久,又看一眼最后那一句:三郎,我金刀鐵馬的伏三郎。 他霍然站了起來,信緊緊握在手心里,吐出口氣。 李棲遲,你就是仗著我將你放在了心尖上。 羅小義聽到動靜,一下推開門。 他已將那封信折好,抬頭說:“出發?!?/br> ※ 棲遲立在窗前,默默思索著長安的情形。 也不知杜心奴的信有沒有帶到,也不知他看過后是何等心情。 那封信jiāo給杜心奴之前,再三斟酌,她遲疑了好幾日,杜心奴來取信那日,她捏著信倚榻淺眠,忽而做了個夢。 夢見她獨行于荊棘道上,遠處有人朝她打馬而來,她張口要喚三郎,近了卻發現是張模糊面容。 恍惚坐起,捏著筆將這段添了上去,本是想自嘲般說一句,隨便夢到的人豈會是他,這世上又有幾個人能是他,他金刀鐵馬,一身鐵骨。 最后寫出來卻全然不是那個意味。 想要抹掉,抹了一半,卻又扔了筆。 還遮遮掩掩做什么,她既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就該大大方方告訴他,矯情那些還有什么意義。 于是終究是就這么送出去了。 余光里有誰正快步朝這里走來,棲遲朝窗外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