遞過去，“你看你的車都落灰了，冷了它一個寒假，還不拉出去遛遛??？”

    每到晚上，李定西就想跟著他去城區把機車開開光。

    “不遛了，才開學你就想惹事？”

    咬一口熱狗，盛夜行摸了摸被自己剪回去的寸頭，扎了一手，“再說了，我妹說這幾天和我舅媽來看看我。誰知道她什么時候來?！?/br>
    李定西笑一聲，從床上翻下來，“來了會打電話啊?！?/br>
    盛夜行瞇起眼往窗外看，“不成，我妹見不著我會哭?！?/br>
    “cāo……一個路見星夠你折騰了，還那么寵小盛開。你搞慈善的??？”李定西有點兒不太能理解盛夜行為什么能對別人好過自己。

    “搞啊，”餓得幾口就把熱狗吞了，盛夜行用紙巾抹抹唇角，“但我不善良?！?/br>
    “得了吧，我現在還記得當初認識你時，你說拿蒲公英包餃子餡兒是因為舍不得殺豬?！崩疃ㄎ鞑粷M地說。

    盛夜行往他后腦勺敲一下，扯著嘴角笑：“我他媽隨口一說你都信？”

    李定西繼續叨叨：“看著你最兇，干什么都像要吃人似的……”

    盛夜行深吸了一口煙，沒吭聲。

    李定西也呼出白霧，說：“其實，其實我們誰不知道你最心軟啊?！?/br>
    “誰都不知道?！笔⒁剐朽托σ宦?。

    怎么老說這個。

    最近對他們是不是太溫柔了？

    其實盛夜行自己不覺得，有了路見星之后，他自己的脾氣好了太多了。

    這個觀點李定西并沒有直白地說出來。

    “哎呀……睡什么覺啊，睡覺多浪費時間?！崩疃ㄎ鞴庵习肷砗褪⒁剐卸自谝粔K兒，手里嘬著煙，“我想唱歌，我閑不住，我想抽煙?！?/br>
    “現在凌晨一點，我困?！币呀洶褵熚弥皇Ｆü闪?，盛夜行站起來拍拍煙灰，“我這兒剩下一包中華，你能耐就拿去抽，抽完睡覺?！?/br>
    “cāo，中華？”李定西盯著那紅包裝的煙盒。

    “在繞城外飆摩托，贏了一條?！笔⒁剐斜葎澚艘幌率嵌嚅L一條。

    “牛bi！”

    “還行?！?/br>
    “老大，你……”

    “乖乖抽你的煙，哥去睡覺了，”盛夜行壓低眉骨，甩眼刀過去，“把路見星吵醒了我弄死你?！?/br>
    盛夜行嗓音啞啞的，聽得李定西嘴角一抽。

    已經是第二個學期開始，路見星在各方面都對環境逐漸熟悉了，對很多活動也不再那么抗拒。唐寒開始安排一些“接觸活動”與訓練器材室的單獨課程給他。

    課后，唐寒把她觀察到的和路見星關系稍微近一些的幾個男生集中的辦公室里，互相詢問了一下彼此情況，再小小地上了一課。

    唐寒說，他的行為是因為自身損傷，而不是故意為了激怒你。

    李定西聽完之后，提問道：“但是我如果真的被招惹到了怎么辦？我真的很生氣怎么辦？”他說著，眼神朝盛夜行瞟了瞟。

    盛夜行緊皺著眉，沒有說話。

    “他做出反常行為時，只是正在遭受焦慮與恐懼，以及許多他不能表達出來的痛苦……他的本質是好的，”唐寒嘆氣，“在控制不住自己之前，先想想這些?！?/br>
    見幾個男生都不講話了，唐寒繼續說：“當然，我從來不會要求你們必須讓著他。你們都是平等的，你們也有權利去宣泄自己。你們只需要記住，平等才有尊重，尊重了才能去理解?！?/br>
    唐寒停了停話語，將目光緩緩落到每個孩子頭上，道：“理解了，才有愛?！?/br>
    開學除了作業要jiāo，學校還給高二七班安排了一篇小作文，說是每個人寫一寫自己的進步和變化，成績會算入寒假的作業考評中。

    第二天一大早，唐寒給了全班同學兩節課的時間寫，但字數只規定到了五百，說要他們慢慢寫，再好好兒想。寫寫自己的開心和不開心，更能方便老師溝通治療。

    盛夜行把桌上路見星亂撕的紙片兒叼上嘴，指縫里卡了只筆，揚起下巴往路見星空白一片的作文紙上點了點。

    一個小時過去了，路見星什么都沒寫，全在本子上畫小蛇。他畫得起勁兒又忘我，盛夜行也沒有去提醒他要寫作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