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地發顫，埋頭哭了很久。

    17

    那一波情緒實在來得突然又莫名。

    事后，他花了很長時間來探索情緒的來源，終于想明白——

    或許是因為在那場情事中，他的情欲是完完全全地掌控在程欽手中的，那種身不由己的無助感，是他很久沒有體會過的了。

    事后的擁抱，對于他而言，更象是無助時的撫慰——

    就像小孩摔了一跤后未必會哭，只有被人抱著安慰的時候才會嚎啕大哭。

    他也象是在用這種奇怪的方式，來索取更多平時索取不到的愛。

    ……

    可這種方式也實在太奇怪了。

    他一想到上次把程欽這樣冷靜的人都嚇得不輕，就忍不住想笑。

    所以這一次，還是爭取克制一下吧。

    他關上花灑，無可奈何地笑笑，拭干凈身上的水漬，裹上浴巾走回了寢室。

    第三章

    溫勉洗完澡出來，已經將近十一點了。

    他沒戴眼鏡，模糢糊糊中，只看到程欽坐在書桌旁，正低著頭擺弄著什么。

    寢室里很安靜，只能聽到隔壁寢室連麥打游戲的聲音，兩個人打到興頭上，臟話罵得穿墻響。

    “他們天天晚上都這樣？”程欽漫不經心地問。

    溫勉扶了扶額頭，留下一句“等我一下”，就轉身出門交涉去了。

    片刻后，隔壁寢室收斂了些。

    溫勉關上門，回到程欽身旁，忽然被她攬腰帶了一把，順勢就跨坐在了她的腿上。

    “哎，我底下什么都沒穿……”他哭笑不得地想要起身，卻被程欽箍著腰牢牢按住。

    牛仔褲的布料蹭過他光裸的皮膚，那種粗礪的質感太過直觀，一時刺激得他幾乎想硬。

    “沒關系?！背虤J吻上了他近在咫尺的脖頸，薄唇在他頸間輕抿了一口，濕潤地吮出一枚吻痕，“省得待會兒脫了?！?/br>
    溫勉被她吻得仰起脖頸，余光瞥見了程欽放在桌上的東西。他近視得厲害，微微瞇起眼，才發現桌上放的居然是指套、潤滑劑……

    還有跳蛋。

    頓時更加哭笑不得。

    他理了理程欽的長發，將散落在她頰邊的長發抄到耳后，好笑地問：“你是有備而來的？”

    程欽勾了勾嘴角：“當然?！?/br>
    溫勉不由笑了：“那剛才怎么還要走？”

    “看你挺累了，想放你早點休息?！彼龜堊孛愕暮箢i，壓得他低下頭來，與她額頭相抵，“不過既然來都來了……”

    她輕輕地笑了一聲：“怎么可能再放過你?！?/br>
    19

    話音剛落，她就察覺到溫勉背脊一繃，身體瞬間有了反應。

    程欽捏了捏他繃緊的后頸，忍不住地調侃：“軟面，你其實是個抖吧？”

    溫勉在她的揉按下緩緩放松了身體，與她靜靜對視片刻，頗是自然地承認了：“是?！?/br>
    “所以，你可以不用那么溫柔的?！彼χＵＱ?，“我很耐cao的?！?/br>
    “是么?！背虤J懶洋洋地抬眼，“那上回哭成球的人是誰？”

    溫勉故作茫然：“誰？”

    說話間，他的浴巾被掀起，屁股上挨了一下清脆的巴掌。溫勉不自覺地一挺腰，悶聲笑著躲開了些。

    程欽攏緊手臂，將他鎖在懷里，下頜緩緩擱在了他的肩頭。

    ——上一次事后，溫勉的情緒來得很突然。

    他幾乎是毫無預兆地哽咽出聲，然后埋頭哭到渾身顫抖，半晌都平靜不下來。

    她被突如其來的變故殺了個措手不及，皺著眉撐起身體，正想翻轉過去看他，環在他腰間的手卻被他一把按?。骸澳恪瓌e走……”

    她微微一愣，又聽到他帶著哭腔哽咽道：“再抱一會兒……拜托了?！?/br>
    ……

    實在脆弱得太過反常。

    敏感與怯懦確實存在于他少年時代的前期，但經過十幾年的磨礪，早已被他內化成了溫柔和體貼。

    所以在她的印象里，溫勉向來是個心理強大的人，再多的糟心事都能有條不紊地擺平，處理得游刃有余。

    而像這樣脆弱無助的姿態，她的確已經有十多年沒見過了。

    “所以……那個時候，你在想什么？”她低聲問。

    她的下頜在溫勉的肩骨上硌出了細微的痛感，這感覺讓他不自覺地心軟，語氣也放得更柔和：“很多事情……不過都是些很瑣碎的片段?！?/br>
    他無奈地笑笑：“主要還是情緒忽然上來，一下子沒能忍住?！?/br>
    程欽將臉埋在他頸間，低笑著問了一聲：“那這次還哭么？”

    “你介意我哭么？”溫勉笑著問道，“我記得你說過，你還是很喜歡看男孩子哭的?！?/br>
    “我更喜歡男孩子在被cao的時候哭……”程欽在他腰間捏了一把，“而不是cao完了再哭?！?/br>
    溫勉被她掐得不自覺地踡身，忍不住笑出聲來：“好的……那我努力一下?！?/br>
    程欽象是被他逗笑了，溫熱的氣息斷斷續續地噴在他頸間，勾起他心里細細密密的癢。

    “軟面?！彼α藭?，忽然叫了他一聲，而后沒由來地戲謔了一句，“說起來……你們寢室的隔音好像不太好?！?/br>
    “所以……”她偏過頭去，輕咬住他的耳垂，含混不清地笑：“待會兒別叫得太大聲了?！?/br>
    20

    程欽的低語象是一劑催情的藥，顫栗沿著他的脊柱猛然間躥上后腦，沖得他腦中空白了一瞬。

    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程欽抱著翻倒在了床上。

    兩人勢頭太猛，這一下撞得那張舊木床發出“嘎吱”一聲長響。

    這聲怪響在近乎寂靜的室內格外突兀，二人擁抱著沉默了片刻，一起笑出了聲。

    程欽低下頭去，忍著笑從他的脖頸一路向下吻。

    他的皮膚上帶著洗完澡后的清爽味道，象是冬日浴室中蒸騰的水汽，聞得人心肺都濕潤起來。

    她單手撐著床，另一只手伸下去挽住了溫勉的腰，在禮節性地親吻了一下他的乳尖后，含住用牙齒輕碾了起來。

    溫勉頓時抓緊了她的手臂。

    程欽輕輕哼笑了一聲，含糊著問：“感覺怎么樣？”

    他止不住地渾身顫栗，喘息的聲音都斷斷續續：“有點……奇怪……”

    程欽牙尖稍稍用力，就聽到他悶哼了一聲。她輕笑起來，松開了他微微紅腫的乳尖，撐起身體，朝他的胯間掃了一眼：“不過你好像挺喜歡的？”

    她明明沒有用手碰，只是看了一眼，但溫勉就是幾乎要被這輕描淡寫的一眼，看得性器都發顫。

    他下意識地屈起腿來遮擋，卻被程欽一把掰開，緊接著膝蓋就頂了進來，強硬地分開了他的雙腿。

    她半跪在溫勉的腿間，頂著一張神色冷淡的臉，專注而利落地往食指和中指上戴指套。

    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