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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欽沒好氣地撒開手,回頭繼續往前走。 溫勉遲疑了片刻,還是巴巴地追了上去,一聲不響地陪在她身旁。 程欽進小區前,才回過頭來看他。 她用力點了點溫勉的肩,一字一頓道:“反、抗!” “你給我聽著?!彼龂烂C地盯著他,目光堅定而決絕,“如果你自己都不反抗,那么,從今往后,我也不會再幫你了?!?/br> 8 她說到做到。 那天過后,只要溫勉忍氣吞聲,她就視而不見;而但凡他有半點反抗的意思,她依然會挺身而出幫他。 而那件事情雖然屈辱,卻沒有挫平她半分銳氣。程欽后來學了泰拳,一練就是十幾年。 初三的一次爭斗中,程欽徒手把費卓航從座位上拎起,一把甩到教室的后門上,猛一腳踹在了他胯下的門板上,發出一聲巨響。 費卓航徹底蒙了,愣愣看著她,半天沒能回神。 程欽挑了挑眉。 全班安靜了幾秒,突然爆發出一陣喝彩。 9 “你那一腳踹得真的漂亮?!?/br> 初三四班的后門外,溫勉拍了拍那扇被程欽踹裂過的門,輕聲笑道:“那次過后,費卓航在班里就徹底垮了,再也沒人買他的賬了?!?/br> 程欽冷淡道:“墻倒眾人推?!?/br> 溫勉笑著說:“這句話好像不是這么用的……”他被程欽掃了一眼,忍著笑不說了。 程欽收回視線,又望進了教室里,若有所思。片刻后,才嘆了口氣:“只不過……他這種人,本來就不該得勢?!?/br> “可這個世界上,到底還是軟弱的人多?!睖孛銘B度溫和,“沒有你挑頭,就沒人敢造他的反?!?/br> “你沒敢么?”程欽笑了笑,“是誰當年采了朵花,羞羞答答跟他假告白,嚇得他見了就繞道走的?” 溫勉裝糊涂:“咦,聽起來有點耳熟?!?/br> 程欽在他肩頭抵了一拳,兩人一齊笑了起來。 “他竟然怕我喜歡他?!?/br> 溫勉彎了彎眼睛:“哎,被我喜歡這么可怕嗎?” 程欽上下打量著他,拍了拍他的手臂:“那就要問你的前男友和前女友了?!?/br> 她最后往教室里望了一眼,轉身走向樓梯,就聽到溫勉跟在她身后笑道:“我的風評還是是很不錯的……” “程同學,要試試么?” 程欽突然一個回馬槍,徑直將他堵在了樓梯口。 溫勉比她略高一些,卻清瘦文弱,微微低頭看她的時候,也不帶半點攻擊性,象是一只溫順的鹿,總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溫善模樣。 然而程欽一看他這么笑,就覺得他在憋什么壞招,忍不住想一拳把他肚子里的壞水全搗出來。 她微微瞇了一下眼,反手掐住他的后頸,一把將他押下樓去。 “哎哎哎——” 10 溫勉揉著脖子,笑瞇瞇地走在程欽身旁。 初三四班東邊的樓梯走下去就是cao場,跑道邊上的實地上有一組單杠。初中的體育課上,幾乎沒怎么正經用過單杠,那一組由高到矮并列的單杠,就成了熊學生們的玩樂項目。 “你以前是不是能坐到最高的那根上面?” 溫勉望著那根最高的單杠。它大約有兩米多高,翻上去再坐在上面,是一件危險且不容易的事情。 程欽抬頭掃了一眼,道:“現在也行?!?/br> 溫勉扶了扶眼鏡:“走一個?” 程欽瞥了他一眼,輕輕一躍,雙手就抓住了橫杠。她手臂一彎,腰背后仰,膝彎勾上了橫杠,再往上一翻,就穩穩地坐在了高杠上。 溫勉仰頭望著她,笑著贊了一聲:“程欽,寶刀未老啊?!?/br> 程欽利落地從單杠上一躍而下,隨手拍了拍他的臉頰:“你風韻猶存?!?/br> 溫勉點了點頭:“這個就對得比較工整了?!?/br> 說完,自己先忍不住笑了。 11 “我初中的時候,都沒敢爬上去過?!彼行賾俚赝歉吒?,“現在倒是敢一點了,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br> 他抬頭看了一眼兩米的單杠,搖了搖頭,直接走到一米八的單杠邊上,拍了拍杠子:“這個我大概都坐不上去……” 又走到一米六的杠邊:“這個也夠嗆?!?/br> 隨后停在了一米四的杠邊:“也只有它不欺負我了?!?/br> 程欽看得好笑,朝他勾了勾手:“來,我抱你上去?!?/br> 溫勉哭笑不得:“你……抱得動嗎?” 程欽冷淡細長的眼睛微微瞇起,漫不經心地笑了笑:“就你這身板,也好意思問這話?” 說話間,她已經俯身攬住了他的膝彎,然后幾乎毫無費力,就一把將他高高地舉了起來。 溫勉突然重心不穩,下意識地扶住了她的肩。等到他深吸一口氣平靜下來時,才發現常年健身鍛煉的程欽,抱他確實跟抱竹竿似的,非但毫不費力,而且非常穩當。 “手扶穩,坐上去?!?/br> 溫勉聽著她的指揮,雙手握住了單杠,慢慢往后挪著,終于坐到了單杠上。 程欽松開手,后退了兩步,再仰頭時,就看到溫勉正低頭望著她。 兩個人目光一碰觸,溫勉就笑了。他笑得格外燦爛,發自內心地開心的模樣。 程欽忽然有些發怔—— 最早認識的時候,她從來只覺得他軟弱;后來才發現,他表面一副乖仔樣,其實蔫壞,滿肚子都是黑水;再后來,又覺得他本質上還是個老好人,溫柔、沉穩、可靠,是個值得信任的朋友—— 所以,也是很難得,才會看到他流露出這樣稚氣的表情。 實在是很有意思。 程欽直勾勾地望著他,饒有興致道:“好玩嗎?” “好玩啊?!?/br> 溫勉微微一笑,抬起頭望向遠方。 他看到被紅塑膠跑道包圍的綠茵足球場,看到參天的樹后露出的白色圍墻,看到其余的畫面被純藍色的天空填滿。 學生時代習以為常的風景,現在看來都覺得稀奇而美好。 他嘴角噙著微笑,笑容中卻有些無奈:“如果初中的時候就玩到了,可能會覺得更有意思吧?!?/br> 12 程欽多少了解一些,曾經,溫勉的身上有過太多重束縛—— 他的內向膽小,來自于原生家庭過度的保護和管束;自卑敏感則來源于小學時就開始經歷的校園暴力;而對童年時男舞伴模糊的好感,也讓他一度在性向的迷宮中打轉。 他一度不敢做半點出格的事情,也從來不是一個太灑脫的人。 他曾經說過,自己是跟她待久了,才漸漸地甩開了身上枷鎖,從泥潭里爬了出來—— 開始嘗試許多從前不敢嘗試的東西,然后竭力補償童年和少年時的缺憾。 比如現在。 她望著高高坐在單杠上的溫勉,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