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蘇漫鑰匙時，她的眼神。

    他明白了汴沐沐聽他說孩子不是他的時候，意外的目光。

    他明白了，他給她打電話讓她打掉孩子時，她的絕望……

    他松開了莫辰，后退幾步，癱坐在地上。

    顧啟捂著頭，看著地下，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落。

    他現在最想打死的人，是他自己。

    “啪！啪！啪！”他扇自己的臉，用了自己全部的力氣，把他自己扇倒。

    琛礫趕緊上去攔住他，而莫辰，只是冷眼旁觀。

    手術室外，一片混亂。

    “叮咚?！?/br>
    這聲音很小，卻讓發瘋似的顧啟停了下來，趕緊爬起來就往手術室門那跑去。

    醫生走出來，眼神暗淡，很可惜。

    “誰是蘇漫的家屬？”

    “我是，醫生，我是?！蹦竭€沒說話，顧啟就上來扒住醫生的胳膊。

    醫生嘆了一口氣，搖搖頭。

    顧啟像是呆住了幾秒，晃了晃身子，暈了過去。

    其實顧啟本來就沒恢復好，又折騰了大半夜，和這么多混混對抗，再加上蘇漫的刺激，他終是沒撐住，暈了過去。

    莫辰比顧啟的承受能力好些，他拉住醫生的手，“醫生，你搖頭的意思是？”

    “孩子沒了，大人也并沒有脫離生命危險?！?/br>
    “如果她熬不過二十四小時，恐怕……”

    就在這個時候，門再次打開，蘇漫被推了出來。她的臉上，chā著呼吸機，沒有血色，憔悴如枯葉，輕輕一碰可能就碎了。

    蘇漫被臨時轉進了eicu，在那里，她必須要撐過二十四個小時。

    而醫生之所以嘆氣，就是因為她自己并沒有對生命的渴望，有百分之八十的幾率，是撐不過去。

    第42章 冰冷刺骨

    “滴，滴……”

    莫辰看著蘇漫身旁的儀器，他的心幾乎都是跟這響聲一個頻率。

    他害怕，害怕這聲音突然消失以后，他的心率又該怎么辦。

    二十四個小時，已經過去了一半。蘇漫并沒有好轉的跡象，生命體征也在明顯下滑。

    “蘇漫，我錯了?！?/br>
    “我不該在你和顧啟中間chā這么多梗，更不該說孩子是我的，讓你出事之前的還被他傷那的一回。對不起……”

    “我答應你，如果你醒了，我就再也不會耍手段。你做的一切決定我都尊重你，哪怕是你依舊選擇他?！?/br>
    “真的，怎么樣我都能接受，我只想你好好活著?！?/br>
    莫辰握著蘇漫夾著儀器的手，放在他臉上。

    她的手很冰，冰冷刺骨，也刺痛了他的心。

    他想溫暖她，卻不知一個深深被傷害過，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的心，想再暖起來，談何容易。

    現在得蘇漫，說是昏迷，卻也是半清醒的。

    她像是在一個夢里，卻能清晰聽到莫辰的話。

    在她面前，是一望無際的花原，和一個可愛的小丫頭。這小丫頭看上去四五歲，頭上帶著花冠，笑的很燦爛，在摘花給蘇漫看。

    蘇漫看著這小丫頭，臉上出現了笑容。那是慈母的笑容，哪怕她知道這是假的，她也很開心。

    母女倆在花原嬉鬧，摘花，編花冠。

    “mama，這個給你?！毙⊙绢^rou嘟嘟的小手，捧著一個花冠給蘇漫。

    蘇漫低頭，讓她給自己戴上。

    “mama，我要走了……”小丫頭從地上起來，倒著走，給蘇漫揮揮手。

    蘇漫趕緊追上去，“孩子，孩子別走，孩子?！彼凉M臉恐慌，追上去剛要抱住孩子，卻一把空。

    小丫頭出現在了另一邊，臉上滿是不舍和委屈?！癿ama，我好舍不得你……”

    接著她又出現在另一邊，還是一臉燦爛的笑意?！癿ama，再見……”

    又消失出現在另一邊，有些難過?！癿ama，你為什么不要我……”

    “mama……”

    “mama……”

    蘇漫看著孩子離自己越來越遠，她努力的追，可是無論她怎么追，怎么跑，都好像在原地踏步，孩子只是離她越來越遠。

    她害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