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系忽變，父女倆似乎都沒想好該怎么相處，面對面站著，一時間都沒說話。

    末了，沈庭毓垂著半天的手還是抬起來，輕輕拍了拍郁星禾的肩膀，動容的說了句：“孩子，這些年，辛苦你了?！?/br>
    這句話，猶如一把鑰匙，開啟水庫閘門，郁星禾多年來的委屈，寄人籬下的艱難，獨自生活的孤獨無助，所有情緒傾瀉而出。

    她瞬間紅了眼眶，睫毛輕輕顫抖，一大顆眼淚滑落下來。

    她習慣xing哭的沒聲音，咬著唇忍耐。

    沈庭毓上前一步，將她攏入懷里，輕拍她背，“都過去了，以后爸爸會好好補償你?！?/br>
    賀幼霆在門外點了根煙。

    煙圈在鼻息繚繞，他耳朵凍的紅紅的，低著頭拍了拍衣角上蹭的灰塵，目光轉向屋內，他夾著煙的手指一頓。

    沈庭毓抱著郁星禾，她在哭，額頭抵在他肩上。

    他愣了兩秒，猜到鑒定結果，掐了煙，將煙頭扔進垃圾桶里，推門進去。

    郁星禾看到他，從沈庭毓懷里退出來，手背抹了抹眼角。

    賀幼霆走到她身邊，“星禾？”

    幾秒后，郁星禾輕輕點了頭。

    沈庭毓此刻臉上完全是慈父的愧疚，他看著郁星禾，“我太太和你弟弟在上海定居，我會盡快帶你去見他們?！?/br>
    他遞過來一張酒店的名片，“爸爸一會要跟文化局的人吃飯，不能陪你，這是我現在住的地方，我有很多話要跟你說，晚一點吧，希望你能來找爸爸?！?/br>
    郁星禾接過卡片，那個稱呼在舌尖繞了很久，最終還是沒能叫出口，只輕輕點了頭，“嗯?！?/br>
    沈庭毓走后，賀幼霆才露出緊張神色，略壓低了身子看她，“真的是？”

    郁星禾點頭，她眼角還是濕的，“我們能不能出去？這里好悶?！?/br>
    他將車開到江邊。

    說是江邊，其實不是江，是一條寬大的河流，從兩個城區中間穿過，邊上建了小廣場，人們習慣叫這里江邊。

    郁星禾一個人靠在欄桿上吹風。

    賀幼霆坐在車里沒出去，他想留點空間，讓她一個人靜一靜。

    郁星禾今天依舊是一身素色的毛呢大衣，領子寬大，沒戴圍巾，白皙的脖頸露出來，好在長發能稍微遮擋一下，不然冷死。

    大概是怕蹭臟衣服，她只兩只手jiāo疊搭在欄桿上，下巴擱在上面，這個角度看不到她的眼睛。

    她已經在那里站了十五分鐘了。

    賀幼霆盯著她的背影看了一會，想起早上的沈庭毓。

    總覺得哪里不對，但沒確定之前，他什么都沒跟她說。

    他摸出手機，給沙瑞打了個電話：“幫我查個人?！?/br>
    五分鐘后，賀幼霆按了按喇叭，滑下車窗，一只胳膊搭在窗沿上，“快進來，一會要凍感冒?！?/br>
    郁星禾回頭看了他一眼。

    他頭發微亂，大概昨晚也沒太睡好，眼睛下有輕微的黑眼圈，可即便這樣也還是帥的，無論何時都那么惹眼，連車都沒下，路過的小姑娘都要回頭多看他兩眼。

    忽然想起他昨晚說的話：如果他是你父親，就乖乖做我女朋友唄。

    賀幼霆又叫了她一聲。

    她走過去，坐回車里。

    賀幼霆開了暖風，車里熱乎乎的，扭頭看她，“站那么久，不冷么?！?/br>
    姑娘縮了縮脖子：“冷?！?/br>
    “那還不回來，傻?！?/br>
    她笑了笑，酒窩若隱若現，“你還不回去工作?！?/br>
    他晃晃電話，“手機郵件都能搞定，誰還老困在公司?！?/br>
    現在無紙化辦公的確方便很多，需要審批的東西都是走郵件，走系統，不用像以前一樣讓人拿著單子找每個領導批來批去。

    他剛剛等她的功夫，已經處理了十幾封郵件。

    想了想，他問郁星禾：“待會要去沈庭毓——”說完覺得不妥，改口，“去他那？”

    郁星禾點頭：“嗯，要去的，我也有很多話想跟他說，下午吧，你不用陪我，你忙你的?！?/br>
    他沒再說什么，點了點頭，問她要不要吃東西。

    郁星禾說了幾樣，想讓他最后定一個，他沒回應，扭頭一看，發現他眼睛一直盯著前方。

    她有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