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要管給我拖累的，靠，八百年前的飛醋也要吃，要不是田……”

    容語說到這兒終于曉得不妥了，收了音，訕訕看任垠予一眼。

    此時他們是坐在深夜燒烤攤，半夜容語來敲任垠予房間的門，非要拉他出去聊心事，任垠予白天體力消耗大，正好有點餓了，他又從來不會拂人好意，便來了。所謂的不拂人好意，僅限于不當面給人難堪，但容語喋喋不休說了那么多，他卻一個字都未回應過，容語不樂意了。

    “你的金主怎么樣??？”

    任垠予夾五花rou的手一頓。

    這人真的腦子不好。

    “這是……介意嗎？我都跟你兜底了，你害羞什么啊?！比菡Z說著，還用肩膀撞了任垠予的肩膀一下，那塊五花rou就掉了。

    任垠予收回手，喝了一口易拉罐里的啤酒。油膩桌面上那塊報廢的五花rou，懸在頭頂的劣質紅色燈罩里一顆蒙著油污的昏黃燈泡，廉價的啤酒，都讓任垠予想起大學生活和在影視城攬活的那段日子，沒有名氣沒有戒備，沒有多余的負擔和心思。

    他看一眼容語，后者眼里是單純的好奇，像學生時代勾肩搭背的男同學，探聽女朋友已經到達幾壘。

    任垠予不由自主吞了下口水，開口道：“他很好?！?/br>
    容語一臉“繼續啊”的表情。

    “咳，英俊多金，有魅力，而且……”任垠予笑一下，“他已經不是我金主了?！?/br>
    容語嚼著烤韭菜看過來：“嗯，分了？”

    “不是，現在是我男朋友?！?/br>
    容語被嗆到大咳。

    任垠予不管他，笑著繼續喝酒，啤酒泡沫變得甜蜜如nǎi油，那塊沒吃到嘴的五花rou也不可惜了。任垠予是第一次嘗到炫耀的滋味，一件未曾被他當做秘密的事情，這般宣布了，才意識到那的確被他捂了很久，其實一直是個秘密，袒露帶來的爽快感更甚。

    “還有沒有職業道德了，怎么能跟金主談戀愛？”容語不知道是在為誰打抱不平，自創了不知哪個門派的職業道德，“別看我這樣，我是絕對不行?！?/br>
    任垠予有了那么點興趣：“為什么不行？”

    “包養關系的話，從他那里拿什么我都不尷尬，但要是談戀愛了，以前的那些就當沒發生過？我不就永遠低人一等嗎，找誰談戀愛不好，非找金主？”

    任垠予想了想：“大概能理解，不過不適用我，他本來也就沒給我什么，我當初找他也不是為了資源，我已經拿影帝了?！?/br>
    容語無法理解地咧了下嘴：“這是什么意思？”

    “不管他把我當過什么，我都沒把他當過金主，所以不尷尬?！?/br>
    “不把他當金主，那當什么？”

    任垠予臉上的笑褪下去，又喝了口酒，這回不甜了，酸且苦。

    有一個瞬間他想說點什么，但長久以來獨自消化的習慣，讓他難以開口，何況這復雜而微妙的心情，容語未必懂，很可能會理解成某種畸形的愛屋及烏。

    容語這次又意外變得識趣，沒繼續問，看任垠予苦悶地喝完剩下的半罐啤酒，猶豫地問他：“你以前談過嗎？”

    “談戀愛？這不廢話?！?/br>
    “如果你一開始就跟你對象撒了謊，沒辦法承認也沒辦法改的那種，該怎么辦？”

    “哇?！比菡Z有點夸張地瞪起眼睛，“我就覺得你是那種城府很深的男人，不聲不響的，怎么說，你現在這個金……男朋友，在被你騙??？”

    任垠予臉上沒有任何不自在：“一個假設?！?/br>
    “這假設也太絕了吧，不承認也不改，那得有多渣?！?/br>
    任垠予沒說話，琢磨“渣”這個字，有點不能接受。

    “我就是想讓他一直喜歡我?！彼滩蛔∞q解了一句。

    “誰騙人都是這個借口?！比菡Z不知道想起了誰，眼神變得柔和，“真誠多難得啊，就算被傷害也不會抱怨，只會一輩子記得他的好。而且，你能騙一輩子嗎？哪天露餡了，對方肯定恨你啊?！?/br>
    那個輕飄飄的“恨”字仿佛是從任垠予的錯綜復雜，蜿蜒迂回的肚腸里拽出來的，他把這個字帶來的恐懼一直緊緊壓著，此時被猛拽一把，怕得有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