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無妄之災
過了年,天氣漸漸有了轉暖的跡象,氣溫一點點往回爬升。 新的學期開始,白凝剛上班便進入了連軸轉的工作狀態,連續幾天加班到深夜才回家。 相樂生也不遑多讓,出了趟公差之后,還沒進家門便被一個電話叫到單位,夫妻兩個連在一起聊天的機會都少得可憐。 這天晚上十點鐘,白凝檢查過所有的儀器,鎖上實驗室的門,開車回家。 路上,相樂生打電話過來。 “老婆,到家了嗎?”男人的聲音帶了些疲憊。 “還沒,剛到星湖路上?!庇行┢ъo的小路,無車無人,路燈也昏暗晦昧,看起來陰森森的。 白凝困倦地打了個哈欠:“老公,你還在單位嗎?幾點回來?” “還得一會兒?!毕鄻飞戳搜鄣皖^認真整理資料的羅儀,“你到家先睡,不用等我?!?/br> “好?!卑啄Z氣里帶了點兒笑意,“老公,你是真加班還是假加班呀?” 相樂生低笑了一聲,聲音暗藏寵溺與縱容:“我沒有必要騙你,最近太忙了,根本有心無力?!彼B她都沒時間cao,更何況別的女人? 不是沒想法,而是沒機會。 這男人真是花心得坦坦蕩蕩。 道路前方似乎有什么東西躺在路中間,白凝微微皺眉,緩下車速。 車燈照亮陰影,是一個趴著的人。 “怎么不說話?生氣了?”相樂生在電話那頭問道。 “沒有?!卑啄认聞x車,在距離那人三米左右的地方停下,“前面倒了一個人,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br> 相樂生制止她下車:“待在車里別動,打電話報警?!?/br> “我知道?!边@點兒常識白凝還是有的,“老公,先掛了,我打110,待會兒再跟你聯系……” 正說著,駕駛位車窗外面,有人“篤篤”敲了兩下玻璃。 白凝條件反射地顫了一下,后背寒毛聳立,轉過頭往左邊看。 一個戴著口罩的黑衣男人站在那里,身材高大,頭上的鴨舌帽壓得很低,指指前面躺著的人,招手示意她下車。 “誰?”相樂生也聽見了,表情凝重起來。 白凝對那個男人擺擺手,輕聲回道:“可能是求助的,我……” 巨變在一瞬間發生。 男人從背后掏出一把錘子,重重砸向車窗。 乒鈴乓啷的玻璃碎裂聲,混雜著白凝恐懼到了極點發出的驚叫聲,令相樂生如墜冰窟。 “小凝!”他失去了一貫的從容冷靜,大喝出聲,“你別反抗!他們要什么都給他們!我馬上……” “嘟——嘟——”通話被掐斷。 “草!”相樂生爆了句粗口,手指快速點擊屏幕,重新撥過去。 對方已經關機。 “相秘……怎么了?”羅儀驚疑不定地問道。 相樂生來不及和她說話,一邊撥打報警電話一邊往外沖。 禍不單行,110一直占線。 他沒有穿外套,夜晚的寒風一瞬間鉆進單薄的針織衫里,凍透了筋骨血rou。 可額角卻已經滲出灼熱的汗。 冷靜,冷靜。 恐懼死死攫住心臟,揪得四肢百骸的每一根神經都隱隱生疼,相樂生抬頭看著街道上漸漸稀疏的車輛行人,心慌到無以復加。 對方到底是什么目的? 劫財、劫色,還是綁架、殺人? 沖的是她,還是他? 他兩眼一抹黑,毫無頭緒,甚至不知道該從哪里尋找蛛絲馬跡。 白凝又手無縛雞之力,就這么落到心存歹意的人手里,會遭遇到什么,他想都不敢想。 這讓他怎么冷靜得下來? 這些思考也不過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 相樂生深呼吸一口氣,鉆進車里,一邊繼續撥打報警電話,一邊往星湖路開去。 被男人重重砍了一記手刀的白凝短暫昏迷過去。 朦朧的意識里,她被人快速扔到車后座,那個人也跟著擠進來,坐在她身邊,掏出繩子把她的雙手雙腳緊緊捆了起來。 前面另外坐了兩個人,一人開車,另一人肆無忌憚地翻起她的手提包和車里的東西。 過了沒多久,她便恢復到清醒狀態。 手機已經被襲擊她的男人沒收,她忍著后頸泛起的火辣辣的疼痛,眼睛睜開一條縫隙,悄悄打量四周。 “媽的,包里沒裝多少現金,就幾百塊錢?!备瘪{駛位的男人cao著一口公鴨嗓,大剌剌地將錢包里的卡一張張掏出來,借著昏暗的燈光挑揀出銀行卡, 揣到口袋里,“待會兒動手前,問問這娘兒們密碼多少,能賺一筆是一筆?!?/br> 開車的男人明顯是這三人中的老大,聲音嘶啞,陰戾與狠毒仿佛淬在每一個字眼里:“剛才我砸玻璃的時候,她正給人打電話,那邊估計已經報警了。 咱們動作快點,干完這票立刻走人,飛機票我已經給你倆買好了,在外面待個三年五年再回來,保你們安全。對了,耗子,把手機卡摳出來扔了,避免 條子定位;斧頭,看看她醒了沒有,把她嘴巴堵上?!?/br> 白凝的心越來越沉。 聽他們的談話便知道,這件事是早有預謀。 他們不是奔著劫財來的,也沒有勒索的想法,拿銀行卡,不過是順道而為。 所謂的“動手”,恐怕是——打算要她的命。 為什么? 她自問沒有招惹過什么要置她于死地的仇家。 她克制著本能的害怕,竭力將呼吸調整到正常狀態,一動不動,繼續裝昏。 旁邊的男人挨近,拍了拍她的臉,又用手機自帶的手電筒照她的眼睛。 “城哥,沒醒?!蹦腥瞬恢缽哪睦镎页鰤K破布,塞到白凝嘴里,用發現新大陸一樣的語氣和前面二人交流感想,“哎,我發現……這妞長得有點好看 呀~” 手電筒往她身上掃了一圈,男人嘖嘖咽了咽口水:“身材也好,就這么做了……是不是有點可惜……” “別惹事?!蹦墙谐歉绲哪腥说吐暩嬲],“等錢到手,你想嫖什么樣的小姐嫖不到?還差這一個?” 叫斧頭的人嘴上答應了,手卻不老實起來,隔著毛衣揉了揉她的胸,又把嘴往她臉上湊。 白凝強忍著惡心,耐心等待逃脫的機會。 耗子的聲音又響起來:“這包里還有個iPad,喲,還是最新款呢!” 白凝心念一動。 這個平板電腦是相樂生送給她的新年禮物,如果她沒記錯,當時好像綁定了相樂生的手機。 這也就意味著——相樂生可以定位她的位置。 同一時間,相樂生也想起了這件事。 他打開查找功能,看見另一個設備的位置已經移動到了偏遠的林山區,即將出市。 相樂生調轉方向,飛馳而去。 開了不足五分鐘,手心的汗水已經濡濕了方向盤,開始打滑。 從這里到目的地,差不多要一個小時。 這一個小時,已經足夠發生很多很多事。 足夠讓他后悔一生。 報警電話邪了門,一直打不通,相樂生走投無路,向白禮懷求助,請他出面聯系本地的警力。 打算給家里兄弟打電話求援的時候,他忽然想起一個人。 猶豫了不過一秒,他便撥通了對方的電話。 漫長的等待音過后,終于有人接了電話,粗聲粗氣地吼:“誰?” “祁峰,我是相樂生,你在西陵區嗎?”如果他沒記錯,祁峰家住西陵,而西陵離林山區很近。 “什么?”連灌了兩瓶白酒的祁峰以為自己醉糊涂了,出現幻聽,“你剛說你是誰?他媽的老子……” 他媽的,他不顧一切地離了婚,連女兒都沒要,到最后卻換來個白凝和相樂生和好的結果,雞飛蛋打一場空,怎么給白凝打電話白凝都不肯接,憋屈得 只能天天窩在家里借酒澆愁,這還不夠慘嗎? 怎么,相樂生還不知足,竟然耀武揚威到他面前來了? 這傻逼是在找死! “小凝被綁架了?!毕鄻飞痪湓捳ㄐ涯腥说纳裰?,“我有定位,看見他們正往林山區走。你到底在不在西陵?我需要你的幫助?!?/br> “怎么回事?”祁峰將水龍頭開到最大,腦袋湊到下面,冰涼的水兜頭澆下去,強行恢復清醒,然后快速往外走,“狗日的王八蛋你怎么照顧的她?快 把地址發我,我現在就過去!” 至リнαǐTαňɡSんひЩμ(海棠書箼)。てοм閱讀本書 鯁薪繓快 文章繓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