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挑撥與掙扎
第二天,孟嬿嬿接到家里保姆打來的電話,得知女兒突發高燒,于是急匆匆地中斷行程,和祁峰一起開車回家。 知道這個消息的白凝,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竟然生出些許遺憾。 又放松了一日,幾個人踏上歸程。 白凝開著車,先送鄭代真回家。 路上,鄭代真撥弄了兩下打理得十分精致的卷發,又摳了摳指甲上的水鉆,開口強行挽尊:“要不是祁峰提前回去,我肯定能把他拿下?!?/br> 白凝忍住笑意,神色如常地捧她:“你說得沒錯,這世上能抵擋住我們鄭大美人魅力的男人,只怕還沒出生呢!” 鄭代真聞言,臉色出現一絲不自然,擺了擺手道:“不過,愿賭服輸,你挑好包包的款型,發圖片給我?!?/br> 白凝向來不把這些物質放在眼里,也不同她客氣,點了點頭。 相樂生打來電話,白凝直接開了免提:“樂生?” “小凝,到哪兒了?”相樂生平穩的聲音里,帶了一抹溫柔。 “我先送代真回去,大概一個小時后到家?!卑啄卮?。 “好,我讓阿姨開始做飯?!毕鄻飞煌?,“你開慢一點兒,注意安全?!?/br> 等白凝掛斷電話,鄭代真克制不住酸溜溜的情緒,開口道:“阿凝,你別怪我多嘴,你看看人家孟嬿嬿,到哪兒都恨不得把老公拴在褲腰帶上,再看看你,出來玩這么多天,難道就完全不擔心你家那位背著你搞些小動作嗎?” 看白凝明顯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她皺了皺眉:“如果不是這么多年的閨蜜情,我也不會和你說這些話,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在挑撥離間呢!阿凝,你就是太單純了,你怎么不想想,相樂生為什么無緣無故給你買這么貴的車?會不會是在外面做了什么虧心事?現在外面的那些外圍啊、野模啊,還有什么18線小明星啊,為了釣有錢人,恨不得削尖了腦殼往圈子里鉆呢,你最好還是長個心眼兒?!?/br> 白凝笑道:“好啦,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回去就對他嚴加看管,絕不給外面那些女人一點兒機會?!?/br> 白凝到家的時候,正好是中午十二點。 她按下門鈴,穿著家居服的相樂生很快過來開了門。 夫妻倆照例擁抱,親吻。 白凝抽了抽鼻子,聞到濃郁的飯香,孩子氣地道:“樂生,我好餓啊,在山莊別的都還不錯,就是飯菜有些吃不慣,還是家里好?!?/br> 相樂生接過她手中的行李,輕輕摟了摟她的肩膀:“快去洗手,馬上開飯?!?/br> 桌子上擺著兩葷兩素,全是白凝愛吃的菜。 白凝端起碗接過相樂生夾過來的黑椒牛柳,格外主動地和他聊起這幾天的見聞。 相樂生表現得很感興趣,笑問:“有沒有拍照片?讓我看看?!?/br> 白凝調出相冊,把手機遞給他。 心里暗自慶幸,自己有隨時清理通訊記錄和聊天記錄的好習慣。 相樂生翻了幾張,看見穿著泳裝的白凝,夸獎道:“這件泳衣很適合你,特別漂亮?!?/br> 白凝托著臉嬌嗔:“你的意思是我穿別的衣服不漂亮嗎?” 相樂生深深看她一眼:“我老婆穿什么都好看?!?/br> 白凝笑著收下他的贊美,臉紅了紅:“油嘴滑舌?!?/br> 看到一張合照時,相樂生指了指其中因為身高和塊頭而格外突出的唯一男性:“這是……祁峰嗎?” 白凝心里一突,故作自然:“對啊,代真非要喊上嬿嬿一起,你也知道嘛,嬿嬿一向很黏她老公的,就拖著祁峰一起過來了,我們也不好拒絕?!?/br> 她挪了挪椅子,靠近相樂生,用講述桃色新聞的語氣,把鄭代真和孟嬿嬿為了祁峰爭風吃醋的事情詳細講了一遍。 “這不稀奇?!毕鄻飞χ鴩@了口氣,“鄭代真一直是那個性格,從來不會顧忌別人的看法?!?/br> 言語之中,聽得出他對鄭代真的做法并不贊同。 可他卻從來沒有干涉過自己和對方往來。 認真想想,結婚以來,相樂生確實踐行了自己的承諾,給予她最大程度的自由。 白凝忽然有些過意不去。 無論如何,是她對不起他。 吃過飯,白凝主動請纓要去刷碗,卻被相樂生攔住。 “玩了幾天也累了,又開了幾個小時的車,去睡會兒午覺吧?!彼酥肟晖鶑N房水槽走了兩步,又回頭交待,“給你洗了葡萄,吃點水果,消消食再睡,不然又要胃疼了?!?/br> 白凝應了,想了一會兒,又跟過去從后面抱住他的腰,深深吸了一口他身上的清朗氣息:“老公,一回來就能看見你真好?!?/br> 相樂生笑得溫柔:“乖,等我收拾完陪你一起休息,好不好?” 像只無尾熊似的,扒著他不肯放手,白凝把臉貼在他后背上,思緒不知不覺飄遠。 或許出于某種彌補心理,總覺得現在的婚姻生活,沒有原來那么死氣沉沉了似的。 她聽過一句話,雖然不能說絕對正確,卻恰好能夠解釋目前這種奇怪的心理狀態: 你愛他,就要先傷害他,因為內疚,永遠是維系愛情的最好方法。 人,果然是又復雜又卑劣的動物啊。 但是,即使飽含愧疚,她還是不想和相樂生zuoai。 更何況,她的身上,還布滿了祁峰留下的各種曖昧痕跡。 相樂生主動求歡的時候,由于經驗的積累逐漸豐富,白凝已經拒絕得游刃有余。 她捉住他伸到衣領上的手,在他懷里蹭了又蹭:“樂生,今天不行,我來例假了?!?/br> 相樂生動作頓了頓,關心道:“距離上一次,不是還沒到一個月嗎?這次怎么來得這么早?是著涼了嗎?” 白凝的身體僵了一下。 她沒想到,連自己哪一天來例假,他都記得那么清楚。 相比而言,自己在這段婚姻里,真的沒怎么上過心。 她“嗯”了一聲,用新的謊言來圓這一個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著涼了,肚子有點疼?!?/br> 相樂生翻身下床,過了一會兒,端過來一杯熱氣騰騰的紅糖水,又拿了片暖寶寶隔著睡衣貼在她小腹處,道:“先觀察觀察看看,要是還不舒服,我帶你去醫院?!?/br> “我沒事?!卑啄凰@樣妥帖的關心弄得越發坐立難安,扯住他的衣角,“樂生,我困了,你陪我睡會兒吧?!?/br> 相樂生從背后抱緊了她,小腹下面yingying地硌著她的腰,過了好一會兒才漸漸緩下去。 可他一句不滿的話都沒有說,反而在她昏昏沉沉快睡著的時候,靠過來親了親她的臉。 晚上,兩個人說好一起去外面吃飯, 趁著相樂生去地下車庫取車的時間,白凝拿著手提包走進衛生間,反鎖好門,從包里拿出那板藥片,對著鏡子猶豫了好一會兒。 最終,她下定決心,將避孕藥丟進半滿的垃圾袋里,提著出了門。 將垃圾扔進樓道間的垃圾桶時,她長長吐出一口氣。 不就是安分守己,生兒育女嗎?別的女人都做得到,沒道理她不行。 相樂生對她太好,好到無可挑剔的地步,就算是一顆石頭,這么多年也該捂熱了。 她不想做無情無義的女人,更不想淪陷在這自我厭棄的死循環里。 可是,深夜,聽著枕邊人平穩緩慢的呼吸聲,她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 真的要給他生個孩子嗎?像她父母一樣,不負責任地帶一個小生命來到這個世界上,任由對方占據你所有的時間與精力,無休無止地彼此折磨,在這種永遠無法掙脫的血緣羈絆里,在撫育他或她長大成人的過程中,耗干自己的青春與心血嗎? 她不確定,自己能給予這個孩子一些什么?母愛,還是傷害? 她更不確定,這個險惡復雜的世界,會給孩子打上怎樣的烙印,是痛苦,還是快樂? 她打了個寒噤。 躡手躡腳地下了地,她赤著足溜到樓道間,從垃圾桶里翻出那板避孕藥,緊緊握在手心。 不,她做不到。 3щ點PO18點ひS 明天后天都是存稿箱定時發布,上午十點更新。 大家周末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