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吃醋與心虛
事畢,白凝拖著虛軟的身子回家。 等阿姨做好飯,相樂生也進了家門。 她走過去接過他的外套,笑道:“今天怎么這么早?” 相樂生親了親她的臉頰:“難得閑下來,早點下班陪你吃晚飯?!?/br> 白凝看著他彎下腰換鞋的身影,略略怔了一怔,旋即掩飾過去。 她走進開放式廚房拿碗筷,將兩套骨瓷餐具整整齊齊擺在桌上,道:“樂生,我讓阿姨幫忙做了豬骨山藥湯,你多喝兩碗,養養胃?!?/br> 經常應酬的人,推杯換盞必不可少,從前兩年開始,相樂生便添了胃疼的小毛病。 換做平時,白凝或許并不會這樣上心。 可身體里其他男人的味道還未散盡,因著愧疚和對自我的厭棄,白凝便迫切地想要補償一二。 相樂生聞言果然頗為動容,接過她手里的湯勺,先為她盛了一碗:“謝謝老婆,你也多喝一點?!?/br> 白凝強撐著,面不改色地溫柔淺笑,克制住想要落荒而逃的沖動。 一頓飯吃得味如嚼蠟,她低頭盯著腳尖,只覺越來越不認識自己。 每天晚上,總會發一遍誓,告訴自己,到此為止。 她已經擁有了一切,為什么還是不知足? 可第二天,欲望總會卷土重來,如不知饜足的饕餮,再度占領她的意志。 腦海里仿佛裝了一臺放映機,將和李承銘廝混的每一個片段、每一寸蝕骨的快感,百分百復刻儲存下來。 然后,她以為堅定無比的決心,便在這樣一遍又一遍的重放和回味中,變得不堪一擊,不值一提。 “對了,小佑已經從國外回來,說是最近幾天可能會來家里玩?!毕鄻飞鋈婚_口,筷子挾了兩根水靈靈的西芹,放在白凝碗里。 白凝打疊起熱情,笑道:“好呀,好久沒見,他長高了沒有?”相熙佑愛玩愛鬧,是個活寶,每次有他在場,氣氛便會熱鬧許多。 “嗯,高了不少,也變黑了?!毕鄻飞肓讼?,還是提前打了個預防針,“他一向不著調,如果說什么胡言亂語,你聽過就算了,不用放在心上?!?/br> “瞧你,哪有這么說弟弟的?”白凝嗔了一句,又和他接著這個話題聊了起來,“四叔他們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小佑才十八歲,他不想上學,難道你們就這么由著他?” “當然不會?!毕鄻飞闯缘貌畈欢?,主動站起身收拾碗筷,“他玩心重,先跟著到處歷練歷練,吃些苦頭,等以后穩重些了,再送到軍隊里去,成不成才全看他造化?!?/br> 不過,照目前這情形,相熙佑這一出去,好似鳥雀投林,不曉得多逍遙快活,哪里有一點兒吃苦的樣子? 白凝點點頭:“也好,到時候看他想去哪個部隊,我們找找關系,托人關照一下他?!?/br> 相樂生不喜歡白凝在那個混世魔王身上浪費過多時間,微微皺眉:“讓他自己撲騰去,你不用插手?!?/br> 倚著干凈整潔的櫥柜,看男人卷起袖口,露出緊實的手臂,慢條斯理地刷碗,只覺說不出的賞心悅目。m 點rourou屋(拼音 )點B iz 等他忙完,白凝遞上擦手巾,似笑非笑地看他:“樂生,你不會是吃醋了吧?” 本來只是個玩笑,沒想到相樂生十分嚴肅地點了點頭:“對,我不喜歡你在別的男人身上,傾注太多的注意力,哪怕是我弟弟也不行?!?/br> 其實,醋意什么的,在他這樣沉穩強勢的男人身上,實在是非常違和的產物。 之所以抗拒她和堂弟多加往來,無非是怕相熙佑嘴上沒個把門的,把他和那個夢夢做過的勾當說出來。 哪怕漏出一星半點,都會變成大麻煩。 可是他想,沒有女人不喜歡配偶表現出適當的占有欲。 白凝聽了這話,越加心虛。 她不知道,相樂生也是會吃醋的。 如果讓他知道了,自己背著他做過的齷齪事,他會是什么反應,她想都不敢想。 裝作害羞地推了推他,她道:“小佑還是個小孩子,你少胡說八道?!?/br> 相樂生暗地里腹誹:若是她見過了相熙佑的真面目,一定說不出小孩子之類的話。 他溫柔地牽了她手,放在唇邊輕吻:“時間還早,一起看個電影好不好?” 兩個人窩進沙發里,端著相樂生新切好的果盤,一起重溫經典電影《返老還童》。 看到中年狀態的巴頓在旅途中和已婚的伊麗莎白春風一度時,白凝抵抗不了倦意,靠在相樂生肩上睡了過去。 白天的激烈性愛,消耗了她太多體力。 相樂生體貼地把她放在自己腿上,調整成盡量舒服的睡姿,又將電影音量調小,繼續看了一會兒。 無人作陪,本來精彩的電影也變得索然無味,強撐著看到巴頓和夢中情人黛茜破鏡重圓后,他關掉了電視,小心輕柔地把白凝抱到床上。 今天晚上,是固定的夫妻義務履行日。 就著暖融融的燈光,相樂生低頭認真看了白凝好一會兒。 歲月對她格外溫柔,即使已經年近三十,她的臉龐依舊光滑細膩如少女,睡著時候的樣子,無憂無慮,柔婉動人。 看著看著,相樂生有些意動,便俯下身去吻她。 睡得迷迷糊糊間,感覺到有一雙溫熱的手在身上游走,衣襟散開,赤裸的肌膚被人一寸寸吻過,試圖挑起她的欲望。 白凝陡然驚醒,下意識護住胸口,一雙眸子暗沉沉的望向身上的男人,神色間滿是驚慌。 “小凝,別怕,是我?!毕鄻飞詾樗隽素瑝?,鼻子蹭了蹭她的,低聲安慰。 就因為是他,她才怕啊。 雖然已經足夠小心,可還是唯恐會被他發現端倪。 擔心身上某個角落,留有她沒有檢查到的痕跡;害怕他吻她的時候,會嗅到李承銘留下來的味道;更畏怯他插進去的時候,會覺得里面太濕,太軟,太松。 然后察覺出,她白日里剛被人狠狠cao過。 雖然知道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可白凝還是感到慌張。 她眼神閃了閃,反抱住相樂生的后背,撒嬌道:“樂生,我做了個夢,夢見你和別的女人一起離開,我怎么喊你,你都不肯回頭……” 杜絕可疑的最好方式,是倒打一耙,反將對方一軍。 偏巧相樂生也有些心虛,身體的熱度退卻,聲音卻仍舊溫柔:“傻瓜,夢和現實都是相反的,我哪里舍得離開你?” 看她神色困倦,他歇了顛鸞倒鳳的心思,緊貼著她躺下,把她攬進懷里輕拍:“快睡吧,我陪著你,這次一定能做個好夢?!?/br> 燈光熄滅,白凝望著黑團團的虛空,眨了眨眼,旋即扣好衣服,更深地窩進男人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