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188 章
為奇……不然,以你秉xing,如何會甘于食言踏入我張府?” 姜越聽言,正要站起來開口,卻見裴鈞已擋在他面前,負手而立: “……原來張大人當我是托關系來了?!?/br> 裴鈞面上笑意愈發深了些,此時察覺身后姜越拉了他袖子一把,也只抽出衣袖,在滿庭法儒的目光中向張嶺走近了一步,反問一聲:“可既然是正待受審,家姐便還沒被定下那殺夫的罪,眼下人未審,證據未齊,張大人貴為我朝法儒之首,卻竟能空口定讞了?” 隨著裴鈞的靠近,張嶺瞥見他身上的皺褂,眉頭一皺,又拾袖掩鼻老聲一咳。 周圍的清流見他如此,便都注意到裴鈞衣衫不雅,不由暗中指點起來,大意是猜測裴鈞身有污濁之氣,由是便在jiāo頭接耳中,向裴鈞投去全無好意的目光。 在這樣的目光下,裴鈞只覺自己就像只入了雞窩的黃鼠狼,不管他是不是來恭喜道賀的,這窩雞都只聞見他身上的臭味兒,全當他是沒安好心。 “雖未知其殺夫與否,可裴氏因恨避子一罪卻早已成立?!睆垘X放下袖子,接著裴鈞的話再度開口了,“單是此罪,便已類同謀害皇嗣?!?/br> 裴鈞聽言冷笑道:“且不說家姐服yào時腹中究竟有無皇嗣可以謀害,就算是有,那此案也還是世宗閣轄內,尚無需張大人費心吧?” 張嶺輕哼一聲:“世宗閣是皇族內庭,是家法、族法,不可替代國法。誰人有罪,自有國法判處?!?/br> “那按照國法取證,瑞王之死與裴妍避子之間,本就沒有必然關聯,豈能憑那受賄太醫執詞一告,便叫家姐坐實了罪證?”裴鈞輕斜眉宇看向張嶺,勾唇笑了笑,“張大人顯然已覺家姐有罪,又難道不是聽了旁人推演家姐因恨殺人的緣故?可從前您不總是教我么——說‘律法乃朝政之根基,不僅不可因喜怒而有所增減,也不該為親疏而有所變異’,那若要將愛恨推演之說強加于法度,這豈非是污了您張大人自家的門楣?” 張嶺一口氣提起來:“裴子羽,你還沒有資格同我講法度?!?/br> 裴鈞見他怒了,更笑得柔和道:“自然自然。若論‘以法度人’者,朝中是沒人可與張大人比肩了?!?/br> 說完這話,他猜測張嶺一定是該逐他出去了,而果不其然——張嶺因此幾句,已在賓客之間失了體面,此時便當真招來家丁,冷冷就吐出二字:“送客?!?/br> 一時周圍三五家丁應聲向裴鈞扶來,幾雙手的力道說是攙他,不如說是捉他,引他心煩一掙便掃了開去,只再看過張嶺一眼,撂下句“告辭”,這就拂袖轉身向大門去了。 天幕夜色早起,張家大門的黃紙燈籠在春風里輕dàng,透著瑩亮又冷凝的光彩。 外頭還有人在朝里抬著賀禮,裴鈞逆著抬擔子的工人踏出高高的門檻去,心里愈發覺出陣沒意思來。 一旁招呼來人的許叔看他果真被趕出來,不免哎地一嘆:“您瞧瞧,我說什么來著?您這是何苦來哉!” 裴鈞抖了抖衣擺,不想說話,只向他揮過手,人就快步走下石階去。 這時回頭看看張府那高掛的公卿牌匾和喜色門楣,他扇著袖子聞了聞自己衣裳,似乎更覺酸臭了,便想這大約是真不招人待見的,走了倒也正好。 正轉身想著要尋地兒填個肚子,裴鈞抬腳要走,卻覺袖子被人拉住了。一扭頭,只見是姜越站在他后頭,一身藍錦華袍在夜色燭火下規整俊逸,此時正斂眉看著他,滿眼都是關切。 裴鈞從他五指間抽出自己袖口來,吸吸鼻子,唇角揚起個笑道:“怎么出來了?不同你那學生玩兒了?” “禮送了,酒吃了,我便不必留了?!苯酱鬼f完,再度捉起他袖子,“我馬車在后面,我送你回去?!?/br> “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就成?!迸徕x連忙再度抽開手來,退了半步向他笑,“我身上本就有味兒,你是個愛干凈的,就別同我擠了,自個兒先回去罷?!?/br> 說完他向姜越一揮手,調頭就往張府邊側的小巷走去。輕車熟路左拐又右拐,撿了斜街前行百十步后,終于進了木匠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