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99 章
是驚疑。 此時不能出聲,二人便再度凝神,又聽見另側秋源智道:“蔡大人誠意,本君深知,可貴國江山如今還姓姜,天子雖羸弱,邦jiāo決斷卻可見其心力與手段俱在,假以時日,未嘗還會甘受世家左右,且姜姓子孫中,也不盡就無人了……” “二皇子是說晉王爺?!辈田r了然,“晉王雖手握重兵,窺位多年,又恰好是承平血脈,可二皇子又怎知道晉王爺便定能成事呢?” 樹后的裴鈞聽他說到晉王,便笑起來用胳膊肘撞了撞姜越,引姜越無言地回頭看了他一眼,眼神示意他不要躁動暴露行藏,裴鈞這才又忍笑安靜了,聽那邊蔡飏繼續道:“晉王若想成事,幾年來總不乏時機,卻為何遲遲未有動作?二皇子就那么肯定他會反?” 秋源智笑道:“蔡大人,奪權直如下棋,黑白各分,而盤面只有方寸大,不會多也不會少,那這其中自然是誰占地多誰就會贏——就算晉王不反,他手中兵權也不會jiāo在別人手里,而貴國天子仍舊得張家與重臣保佐,身側還有權臣裴鈞管控文官,此番新政中也未必就能讓蔡氏得勢……是故依本君看,蔡太師單依地方豪強與商利牽制便yu謀大寶,其路當是漫漫哪?!?/br> 說著,他輕嘆一聲向蔡飏道:“蔡大人須知邦jiāo便是置換牟利,往往是要擔些風險不假,本君就不是不愿與蔡氏共利,不答應您,只是因此路的風險太大了。瑞王登基已是最大變數,就算他日成事,原配王妃膝下世子也六歲有余,占了嫡長,若得貴朝裴黨輔佐,未嘗就沒有一爭之力,到時我承平遠在海外,國姬一人在此,又如何得保蔡氏能助她母儀天下、生子繼位呢?” 姜越聽到此,稍稍斂眉看去,見蔡飏沒有說話,似是思慮,而秋源智抬手拍了他肩頭說:“一路行來說了不少,眼下宴快散了,我們還是回去罷?!?/br> 蔡飏點了頭,又低聲在秋源智耳邊說了什么,秋源智聽言微頓,回以一句:“那便要看此事成與不成了。蔡大人請?!闭f著,二人便往來路漸漸走遠了。 姜越見二人背影消失在林影中,確認了安全,便思索著走出兩步來,正要找裴鈞說話,一回頭,卻見裴鈞不知何時已裹著裘袍蹲在了地上,竟正拿著一根不知何處來的粗樹枝,鋤地似地松著腳下的雪,好像在挖什么東西。 姜越靜靜看了他一會兒,有些頭疼:“……裴大人,你在做什么?” “王爺您快來看,這兒好像有個——”裴鈞再度猛掘兩下,一喜,又伸手在雪地下一陣摸索,片刻便揀出個小指長的根須狀物,拿起來對著月光看了看,忽而笑起來:“哎,這真是撞著大運了,還真是人參!” “……人參?”姜越站在原地沒動,就那么皺眉看裴鈞站起來徒手拍著那人參上的雪泥和土渣,不僅完全不嫌臟,還更笑道:“騙您做什么,這真是人參呢。能在地里隨便見著野參可是奇事兒了,一看就是王爺您洪福齊天?!?/br> 說完,裴鈞上貢似地把那截臟兮兮的小人參往姜越面前一遞,姜越下意識伸出手,小人參就帶著泥渣子滾落他掌心里,把他的手也給弄臟了。 裴鈞這才突然想起姜越潔癖,一時正要再拿回來,卻見姜越已經收手拿去眼前細看了。 月光下的小人參,就像是京城南門口手藝人挑著賣的泥人兒娃娃大小,下擺留著濃密的須尾,蘆頭上結了兩個坑似的蘆腕,全然是極淺的褐色,沒有半分綠,就連身子都干巴巴的,一點兒也不水盈。 姜越捏了捏,有些不確信地皺眉:“這參是死了么?” “沒有,王爺?!迸徕x忍著笑,“這參還小呢,只是睡了?!?/br> “……睡了?”姜越握著那人參,這時抬頭看向裴鈞,忽而察覺裴鈞忍笑的神情好似在暗笑他天潢貴胄五谷不分,不免赧然一時,倒也釋然:“孤見過的參大約都是死物,從前也曾聽說過參是有花葉的,卻也不曾見過?!?/br> “京中自然是不易瞧見?!倍碎_始往來路走回,裴鈞聽姜越坦誠,便不在乎同他多說幾句閑話。 “人參這東西呢,總是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