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哪有毛??？”

    “這句話沒問題，”肖征說，“不對勁的地方在這里?！?/br>
    他說著，又放了其他幾段音頻。

    第一段是個清脆的女聲，應該是個女主播：“好，我們已經進來了，先帶著大家在這邊隨便逛逛?！?/br>
    第二段是個聲線很渾厚的男聲：“旅游么，就是從你過膩了的地方，到別人過膩了的地方去，現在節假日出來還堵車，我看啊，還不如躺沙發上看別人跑腿。今天我們負責旅，帶你們的眼珠游，老鐵們要是看得高興了，也給刷點禮物唄?！?/br>
    第三段是另外一個嗓音有點沙啞的男人：“我啊，其實也不算辛苦，各有各的難處唄，朝九晚六的日子不辛苦嗎？也辛苦，我們起碼還自由呢?！?/br>
    “這是那幾個被困游客直播時，跟觀眾聊天時的錄音，放在整句話里可能聽不出來……”

    “聽出來了?！毙^打斷他，“這個神秘人物是從別人說過的話里截了詞，重新拼了一句話出來?！?/br>
    畢春生的花鏡從鼻梁上滑了下來：“??？什么？您是說他學別人說話嗎？”

    “不只是學?！毙ふ飨仁前雅鞑フf的“隨便逛逛”四個字單獨剪了出來，緊接著又放了那個神秘男人說的“隨便逛逛”，這幾個字放在話里不明顯，一秒就掠過耳朵，可這樣單獨截取之后對比，卻把人聽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語速、語氣、停頓、重音，完全是一樣的。就像是對同一段音頻做了變聲處理，這人不是模仿別人說話，是完全復制?！毙ふ魈痤^，“一個詞或許是巧合，但我們經過比對發現，這個神秘男人說的每一個字，都是從別人話里‘復制’的?！?/br>
    我啊……

    朝九晚六的日子……

    過膩了……

    出來……

    隨便逛逛……

    “一定重點關注這個人，”肖征看了宣璣一眼，“憑空出現在赤淵，我甚至懷疑他可能不是人——你們飛機應該準備好了?！?/br>
    宣璣叫住他：“這人叫什么？”

    “盛靈淵?！毙ふ髡f，“他自稱叫盛靈淵?！?/br>
    第4章

    航道很快特批下來了，從永安城郊的異控局總部，到赤淵大峽谷，飛行時間大概是一小時四十分鐘。宣璣頭一次享受專機的出差待遇，看什么都新鮮，于是在飛機平穩飛行后，他就暫時把任務都丟在一邊，興致勃勃地到處溜達。

    “宣主任，”畢大姐很健談地拉開了話匣子，“我聽那意思，您就是臨時帶我們一陣，對吧？”

    宣璣確實有這個打算，但為免動搖軍心，他也沒直接回答，圓滑地說：“這都得服從組織安排。我以前也沒干過，有不懂的地方，您……”

    他還沒客氣完，一回頭，就見畢大姐不知道從哪摸出一卷海藻綠的毛線，一邊跟他閑聊，一邊上下翻飛地織了起來，一條袖子幾乎已經成型，把周圍氣氛烘托得格外溫馨。

    宣璣：“……手真巧?！?/br>
    畢春生笑得花枝爛顫：“您要嗎？我這回線買得多，正好再有一個月該入冬了，您等我給老頭打完毛衣，剩下的還夠給您打個帽子——喜歡什么樣的？”

    “不、不不，不用了，那怎么好意思……”宣璣膽戰心驚地看了一眼那卷環保色的毛線，覺得自己還是在入冬之前離職比較好，連忙岔開話題，“除了今天這種，咱們一般還有什么事？出差多嗎？”

    “出差挺多的，今天這事吧，看著嚴重，其實不難辦。最麻煩的是有些外勤同志不注意保護環境，沒事就砸個大橋啊、zhà人家幾輛車啊，zhà完他們拍屁股走人了，好，咱還得四處奔波，得給人家修復呀！還得商量賠償方案什么的，唉，這一說到錢的事，扯皮起來就沒完沒了的?！碑叴荷f著，往宣璣跟前一湊，壓低了聲音，“我們之前那鞏主任，沒到退休年齡就回家了，說是‘內退’，其實就是‘有事’，聽說局里現在正查他呢?！?/br>
    宣璣：“……”

    小看了這深宮老嬤一般的崗位，居然還有廉政風險！

    “除了出差，網上的事也歸咱部門管，”畢春生織完一圈，就又把毛線抽出一截，熟練地纏在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