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295 章
如此安排,倒是讓《明德報》漸漸有了些起色。不過對于《日新報》這個大敵, 程頤仍舊沒有放松警惕, 少不得時時關注。 這天,用過了早飯,斟上了香茗,程頤照例打開了新一期的《日新報》,倒也沒看那千篇一律, 賣力講古的刊首,直接翻到了雜文那版,準備瞧瞧夢溪生有無發表新論。誰料定睛一看,他臉色立刻難看了起來,一拍桌案,起身去找兄長。 “阿兄,你可看了今日的《日新報》?”一進門,程頤就急急問道。 程顥今日休沐,還準備養養精神,為自家報紙寫篇文章呢??吹匠填U這副略顯失態的模樣,不免有些吃驚,問道:“還沒?可是又有什么新論調?” 程頤黑著臉把小報遞了上去:“在雜文那版,刊了篇新文,竟是講助產之事!” 一份能上呈天子的報紙,竟然講起了fu人生產,當真荒唐!就算真有所得,大可委婉道來,何必連蒸洗衣物,擦拭xià ti這等內容,都詳詳細細寫出來? 程顥也有些吃驚,趕忙接過了報紙,看了起來。一目十行看到了文末,他微微皺了眉頭:“這文,有些不對?!?/br> 《日新報》的文字向來淺顯,哪怕是刊首,也不會用艱深詞匯。故而市井小民,也能輕易聽懂。然而再怎么淺顯,似這篇“助產術”一般平鋪直述的,可不多見。而這文的風格,跟往日刊載的那些《肘后方》不盡相同,并非只說治療的方法,反倒從頭講述產fu傷痙的根由。那“細蠱”、“外邪”的說法,更是聞所未聞。 然而不論如何粗鄙,這篇文當真是一看就懂,還顯得頗有些道理。加之刊登的位置,是夢溪生往日刊文的版面,可見報刊對其之重視。 聽兄長這么說,程頤心頭的火終于壓下了點,仔細想了想,突然道:“文中說的‘細蠱’,rou眼不可查,唯有用顯微鏡才能瞧見。此事怕是有些說道?!?/br> 放大鏡,如今士林中誰人不知?卻從沒聽說過有什么“顯微鏡”。莫不是有人研制出了新鏡,瞧見了什么?若非如此,怎敢放言“細蠱”。這可跟醫家所言的風、寒、暑、濕、燥、熱“六yin”的論調,截然不同啊。豈不惹人非議? 程顥看的則更深些,用手點了點文下的署名:“這錢乙,看來有些眼熟,似是剛入太醫院的翰林醫學士?!度招聢蟆纺颂熳雍砩?,如今又驟然提及助產,怕是要有動作?!?/br> 當初要不是《日新報》鼓吹國債,哪能須臾就賣個干凈?現在突然冒出這樣一篇文章,也不能輕視。 程頤點了點頭:“如今朝廷還未有動作,倒是不能被一篇文亂了陣腳。我這就去尋磨鏡片的匠人,看能不能制出那顯微之鏡?!?/br> 他也清醒過來了。如今《日新報》只是發了一篇小論,雖然行文不堪入目,但是涉及的東西,確實是他們聞所未聞的。若是不查個究竟,便開始攻訐,說不定又會陷入對方的圈套。此事,當然要從長計議。 程顥贊許的點了點頭,又把目光放在了那篇文上。這突如其來的論調,究竟是何用意? 不知多少人,看到了那篇莫名其妙的小論。就連往日聽報的市井中人,也不免生出疑慮。好好的接生法子,怎么就突然不妥了呢?還說什么雙手不潔,衣物不凈,導致外邪入體,才會讓產fu患上傷痙、產褥風。哪有如此古怪的說法? 然而當初《日新報》讓人買國債,最后聽話的人都小賺一筆的事情,還歷歷在目。就算再怎么嗤之以鼻,眾人也對此事將信將疑。 唯有一群人,對這說法深惡痛絕! “生孩子的事兒,那些酸生如何能懂?若是讓我知道了是誰在亂說,定然撕了他的嘴!” 一家院中,一個四十上下的fu人,正叉著腰破口大罵。她乃是城西數得著的穩婆,從小跟著姑母干這一行,如今正是獨當一面的年紀。且不說家傳的接生手法,只是運道,便是旁人難及的。接生孩兒,十個里面就有六個是男娃。也正因此,不少富貴人家有內眷生產,都會請她過府,錢給的很是不少呢。 這般好的手藝,突然被人說是不潔,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