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處？”

    “自然是辨自然，明大道??！”說到自己的宏愿，甄瓊頓時振作起來，“世間金石無數，卻只能辨出區區數種，誰知道還有多少種未曾探明，大道本源又是什么？吾等惟愿能找出新金，辨其效用，借此尋找造化根本！”

    說出這話時，甄瓊的雙眼都是發亮的，一派赤忱，赤燎子卻不知當如何應對。對于金丹術而言，最關緊的目的不是“長生”嗎？“假求外物以固自身”，所以他們才“吞金”，以求能夠借金之固；煉化“鉛汞”，使其變化九轉，成就大yào。而所有一切，為的都是輕身成仙，長生久視。

    可是越是學丹道，就越知其du。金有du、汞有du、鉛有du，硫磺、云母、石膽……舉凡煉丹的yào料，皆是大du之物，煉化之后，更是五du俱全！有唐一朝，不止多少煉師服丹而亡，連天子公卿也因金丹大yào暴斃，死狀慘不忍睹。

    正因此，到了本朝，金丹術才會衰落，連煉師自己都不敢服食的丹yào，還如何能求長生呢？

    赤燎子解不出這迷局，只能轉而煉yào，以求能煉出些可以治病強身的靈yào。只是這依舊無法讓他的道心清明。直到今日，他聽到了一個和自己完全不同的“道”。

    不為長生，只為明理。用他手中丹爐，爐中yào料。

    這“道”，似乎比自己的“道”，更明晰質樸。赤燎子愣了半晌，突然道：“這是你師門傳下的？”

    相州有這樣的金丹門庭嗎？為何他從不知曉？

    甄瓊愣了愣，這似乎不好往便宜師父身上推??？干咳一聲，他道：“是我幼年時看的一本丹書所言?！?/br>
    “書在哪里？”赤燎子立刻來了精神，追問道。

    “呃……有次上茅房，不小心掉坑里了?！闭绛偤俸偕敌?，裝出副無辜模樣。

    赤燎子：“……”

    我信你才有鬼！心頭怒罵，但是最終，赤燎子也沒多說什么。個人有個人的境遇，他遇到此子，也算是機緣了，何必再問恁多？

    長嘆一聲，赤燎子終是道：“也罷。你便尋自己的道吧，有此道心，也未嘗不好?！?/br>
    這是準備放他一馬了？甄瓊謹慎的問了句：“那我能去庫房取yào料嗎？帶來的都快用完了……”

    “無妨，持這個令牌，不論什么……咳，只要不是太貴重的yào，都能取來?！背嗔亲犹统鲆粔K令牌，遞了過去。

    他本想說不論什么yào料都能取，但是想想這小子的脾xing，還是別說這么滿了吧。能用丹爐蒸魚的主兒，說不定要怎么暴殄天物呢。

    甄瓊雙眼大亮，立刻接了牌子，揣進懷里，看老道的眼神也親熱起來。想了想，他叮囑了一句：“那升煉水銀的法子，雖然出汞極多，但是汞霧有大du，煉汞的時候一定要找個偏僻地方，還要防著吸入了汞氣。清理時硫磺附上一兩個時辰，方能除凈?！?/br>
    這算是投桃報李嗎？赤燎子笑了：“這等小術，老道我還是知曉些的。不如再聊聊這礬精好了……”

    ※

    一匹駿馬停在了韓府大門前，就見個頭戴漆紗幞頭，身穿暗云繡紋紫窄衫的青年自馬上跳了下來。候在門邊的韓忠連忙迎了上去：“阿郎可算回來了！”

    韓邈點頭示意，邊朝里走，邊問道：“祖母身體可安？又服丹了嗎？”

    “沒有沒有。那賊道人下獄后，老夫人就不再服丹了，每日還要煉一套引導術，氣色大好?！表n忠面上帶笑，飛快答道。

    之前他已命仆從把那野道人被抓的消息告知了小主人，還著重說了甄道長當日所為。如今再問起，他依舊是與有榮焉。能遇仙長，也少不了他的舉薦之功嘛。

    韓邈聞言，肩膀略略一松，走的卻更快了，不多時就到了后堂。一見到堂上的老夫人，他立刻跪倒行禮：“孫兒不孝，未能侍候太婆膝前?！?/br>
    看到乖孫，老太太淚都快下來了，趕緊起身去扶：“回來便好！快讓老身瞧瞧，可瘦了？”

    韓邈立刻起身，穩穩攙住了祖母。韓老夫人細細看去，只覺人黑了幾分，瘦削了少許，然而面有風霜，一雙黑眸依舊溫潤有神，看來讓人心神具寧，哪有外出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