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開人們與一些記者，直接朝他們走來。

    郁南對他講：“我在告訴小周哥遇到余老師的事！”

    難得看到郁南這么高興，他說話時神采飛揚，整個人都因為這件事變得更為鮮活。尤其是他微張著手，不愿將手心的字跡暈染開來的模樣，更讓人覺得赤子之心，難能可貴。

    宮丞已有許多年未體會過這樣純粹的開心了，他年少時想要一匹名駒，父親以課業為考核，命他和大哥公平競爭。那次宮丞贏了，現在回想起來，竟是最后一次因為得到什么而感覺到高興。

    “外面熱，上車再講?！睂m丞道。

    小周替他們開了車門，兩人重新坐了進去。

    郁南這時才發現宮丞手中拿著一個大紅色儺戲面具，凸眼獠牙，和他以前的那個有些相似。原來剛才宮先生折回去，是為了替他拿這個。

    他一下子停住對見到偶像的興奮之情，有些愣住了。

    心中正被什么奇妙的情緒填滿。

    “宮先生，這是送給我的嗎？”他喃喃開口，這個面具對他有不一樣的意義。

    “手給我看看?！睂m丞說著，已經將他的手握在掌中。

    “怎么了？”郁南不解。

    郁南的手長得很漂亮，細而長，很有少年感。

    方才和余深聊到最后，郁南果真做出粉絲才會做的行為，向余深討要一張簽名。余深本來就不打算出席今天的展覽，他只在開幕式致過詞，是看在宮丞的面子上才臨時過來，根本沒有準備紙筆。

    旁人西裝口袋里正好別著一支幾十萬的rm，余深便順手拿了過來，在郁南的手心簽了個字。

    這些畫畫的人，眼里根本沒有什么合不合適，想做便去做了。

    宮丞有些不悅。

    他取了一張紙巾，趁著夏季墨水沒有干透，將郁南手中的字跡擦去。

    郁南：“?。?！您為什么擦掉！”

    宮丞面不改色，又擦了兩下，這才說：“以后不要讓別人在你身上簽字?！?/br>
    郁南心疼那簽名，試圖將手抽回來：“為什么？啊……真可惜，雖然我回去之后肯定不免會洗掉，但是多保留一會兒也沒什么不好，我還沒拍照呢?！?/br>
    他脾氣算好，又是個講道理的，言語之間并沒生氣只有惋惜。

    “就那么喜歡他？”宮丞沉聲問。

    郁南點點頭：“嗯，我想成為像余老師一樣的畫家，有一天能辦個人畫展?！?/br>
    宮丞挑眉說：“成為畫家和辦個人畫展其實都很簡單，你也可以?！?/br>
    郁南不敢狂妄自大：“我畫得還不夠火候?！?/br>
    宮丞：“藝術不是只看火候，還看靈氣。除了這個，人脈更是凌駕其上?！?/br>
    郁南疑惑道：“人脈和藝術有什么關系？難道畫得足夠好，還不能說明什么嗎？”

    宮丞不想戳破他的天真，只側面道：“畫得足夠好當然可以說明實力，但是人脈、階層、背景，也是一個畫家成功與否的重要因素。等你像老余這么大的時候，這些都會擁有?！?/br>
    他不介意將郁南送上高峰，這原就是他打算贈予他的。

    郁南還是不太贊同：“畫畫不應當與這些扯上關系。我們教授說，心無旁騖，驀直前進，才是求藝術大成的核心要義?！?/br>
    在這方面，郁南的固執顯得有些可愛。

    宮丞不得不承認，年紀小一點的情人會給生活灌輸新鮮的生命力，那么其它的不足也就不值一提了。

    宮丞見他還在看掌心，便說：“好了，別看了，補了一張紙質的給你?！?/br>
    說著，他拿出一張紙，上面果然龍飛鳳舞簽著余深的名字，甚至還題了詞：祝郁南，前程似錦?！嗌?/br>
    郁南驚喜，用另一手急不可耐去拿：“余老師的親筆簽名！”

    偶像的墨寶拿在手中，郁南反復端詳，幾乎愛不釋手：“謝謝宮先生！”

    耳旁傳來宮丞的低笑，似乎在笑他小孩子心xing：“今天開不開心？”

    一抬眼，就對上男人深邃的黑眸，里面明晃晃地寫著縱容、喜歡與毫不掩飾的占有yu。

    郁南一下子就明白了，這個下午與其說宮丞是在陪他開開眼界提高審美，不如說是完全投他所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