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看是十分的可笑，難道我還要一一去跟你辯駁不成？”月初端起面前的青花茶盞，淺淺的呷了一口，“記好了，三日后我考這兩本書的內容，若是錯了……”

    “錯了，你待如何？”太史子周偷偷打量著她的表情。

    “睡了你，怎么樣？”月初端著茶杯笑。

    太史子周的“啪嗒”一下掉在腿上，整個人僵硬在原地，回神之后舌頭打了結兒，磕磕絆絆道：“你……無恥??！”

    “逗你玩的，認真看吧，要睡也是等你自己爬我的床，我欺負你算什么？”月初搖頭。

    “你……該不會，還沒有男人吧？”太史子周小心翼翼地問道。

    月初沉默了一會兒，抬頭凝視著他的臉，反問道：“你猜猜看，我這樣子有幾個男人?！?/br>
    她的回答不是有沒有，而是有幾個。

    這個答案又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

    “你這……根本就是……”

    “不守婦道，自甘下賤？”月初不怒，微微勾唇嘲笑道。

    太史子周沉默。

    從一而終才是婦道，她的所作所為絕非什么良家人……

    月初放下杯子，看著窗外茂盛的樅木，唏噓道：“太史家怎么會養出你這么一個天真的孩子。你想想我一階女流，被廢去了所有反抗的能力，送入他國為質，結果會是什么樣？”

    “能夠活到現在已然算是兩國的默契，也算是我命大?！痹鲁趵_自己的袖子，露出了半截白皙的胳膊，上面有很淺的傷疤，仔細看卻是密密麻麻，“活著便是用盡了我所有的能耐，在蕭國我這樣的人，根本不配得到尊重，更遑論只和一個男人行云雨之事？”

    “連我自己也不知道和多少男人睡過，渾渾噩噩近十年，怎么算最少也有七八十?！?/br>
    她單手托腮，收回了手臂，看著臉色蒼白的太史子周：“蕭國的權貴，甚至青丘的權貴，都有著不為人知的秘辛，埋葬在秘辛下的女人成百上千，無人知曉。我也知道你覺得我這人大概很臟，但是……那又如何呢？”

    的確，那又如何呢？

    這樣的女人，敢繼續活著，已然擁有這世上最大的勇氣。

    “這世上，活著才是最難的?！?/br>
    “這世上，沒走過的路才是最苦的?！?/br>
    “你以后，就會慢慢明白的……”

    月初的話音漸漸淡去，太史子周忽然伸手拉住她纖細的手腕，抬眸凝視著她沖和的神情：“如果……當初小叔沒有……”

    “這世上沒有如果，也沒有假如，你小叔的一個決定改變了我的一生，這一輩子我們便注定了有著理不清的糾葛。他知道他欠我的，我也清楚他做決定興許無奈，但我這人只看結果，他毀了我的一生，我雖未曾打算毀掉他的一生，但也絕對不會讓他一點代價都不付出，就這樣逍遙在外……”

    月初凝視著太史子周，一字一句道。

    這是她第一次親口說出自己真實的想法，很多時候她習慣性地掩藏自己的本意，和太史津見面時，她也只是把自己的籌碼和心情掩飾起來，用最完美的姿態與排布自己準備的棋局。但是她的心底，不會一點都不在意當初……

    至少，當初她愛過他。

    他，負了她。

    “我還你?！碧纷又芎鋈秽嵵氐?、

    “我替小叔還你?！彼恼Z氣忽然很堅定，月初愣了一下，微微瞇起眸子，看著他的美人尖，還有精致漂亮的眸子，忽然有些看不清眼前這個不過十六七歲的少年。

    “你怎么還？”月初問。

    “你要什么？”太史子周坦然地問道，“我雖然比不上小叔，和你雖然也沒有感情，但是你強迫不了他，所以愿望未必能達成。但我可以代替他，替他還你的債，只要我能做到?！?/br>
    “要你的人呢？”月初指尖微動。

    “給?！?/br>
    他伸手壓在腰間的環佩上，只聽“咔噠”一聲，玉扣被輕易地解開。

    他原本穿的嚴嚴實實的外衫頓時松垮了下來，月初看著他的表情，沉默了很久，徐徐道：“你以后，會比你小叔更成器的?！?/br>
    “把衣服穿上吧，你太小了，我不會動你的?！痹鲁醯偷偷貒@息了一聲。

    “我只是年齡偏小，但是十六歲，足以娶妻生子，若你想要我跟你行……房事，其實也可以?！碧纷又苷J真道。

    “我大你十歲，你好意思，我不好意思?！痹鲁鯎u頭，敲了敲桌子道，“幫我去準備衣服吧，我一會兒去后院的溫泉洗澡，你到時送我過去，然后去做飯?！?/br>
    “我說認真的……”他忽然不滿地說道，猛然站起身，外衫全部松開，里面質地上好的絲質里衣，被風吹起了下擺。月初移開了目光，輕聲道，“我也是認真的，把衣服穿上?！?/br>
    太史子周臉頰動了動，最后將環佩又扣好，轉身朝著她的臥房去找衣服。

    但是他就是生氣，她不同意用他抵他小叔的債，就是因為他不如小叔。

    太史津風光霽月，他不過是個一事無成，空有姿容的太史家后生，任誰也覺得他比不上太史津一根小指頭。這種感覺委實太過于憋屈，這些年在家中也是這般，父親鮮少教導他，太史子谷處處都比他強上一頭，微生家的那個野丫頭欺負人也專門逮著他……

    從梨木雕花的衣柜里取了一套衣裙后，他垂眸看著放在第二格的肚兜和女子的小褲，微微有些尷尬的移開了眼睛，但是又忍不住悄悄地看了兩眼。

    褚師月初的衣柜打理的十分整齊，外裳是外裳，里衣是里衣，肚兜是肚兜，鞋襪在最下一層。從上往下數的倒數第二層，全是一些瓶瓶罐罐，他半蹲著取了一瓶藥，打開嗅了嗅里面的味道……

    是藥膏。

    里面含有赤芍和丹參的成分……

    活血化瘀之用。

    他將藥瓶合上，又原封不動地放回衣柜中，然后抱著她的衣服去了后院，這才又折回去將她帶到后院的溫泉水池邊。

    月初趴在他肩頭，低笑道：“你我雖然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