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滲著水。

    他家老宅有個很大的院子，那時候土地買起來不貴，他爸跟隨大流下海經商，攢了不少錢，于是大手一揮造了間在當時堪比令人震驚的大別墅，又花錢從別的地方移植來一株據說上了年紀的老桃樹，枝干茂密，結出來的果子又大又甜又香，令人垂涎yu滴。

    那扇紅色木門緊閉，當中加了鎖，幸虧昨晚陸玉鏘特地去了家中的地下室，在老物中翻找了半天，終于找到蒙灰多年的大門鑰匙。

    開門只要窸窣的十秒鐘時間，陸玉鏘退后一步，站遠了再去推門，繞是如此，也免不了被飄散的塵土嗆了一嘴。夏日正午陽光明媚，瞇眼細看還能看到空氣中絲絲縷縷的光線，陸玉鏘揮手別開面前的灰塵，進門。

    這一進門他就傻了眼。

    院落的桃樹下有張石桌，桌上坐著一個少年，身形細瘦，單看背影讓人分不出具體的年紀，陸玉鏘甚至猜不到他到底有否成年，小短卷發，拿繩子扎了一束小辮子，沖天辮，隨著少年搖頭晃腦念書的動作微微抖動。

    旁邊是一地曬在布料上的桃果干，有些干了大半，有些顯然是新曬上去，肥嘟嘟又胖乎乎，邊緣切的也不平整。

    “艾比四弟一f第?！甭曇舳?，像是在哪里聽過。

    陸玉鏘在微愣了片刻后將門完全打開，警惕喊他：“喂？”

    牧清手中的書吧唧掉在了地上，聲音戛然而止，他的肩膀抖動得厲害，也不肯轉身，始終背對著陸玉鏘，大聲回：“哎?！?/br>
    “你為什么會在這里？”陸玉鏘慢慢走進，又在離他幾步遠的位置站定，試圖跟他解釋，“這是我老宅，我們好像沒有出租?！?/br>
    “嗯?！蹦燎逍÷曊f，“自己住進來的，沒有出租?！?/br>
    “你是本地人？”陸玉鏘又問，他覺得眼前的少年分外眼熟，身影逐漸和昨天機場那人重合，他覺得荒謬無比，“能轉過身嗎，我不會報警?！?/br>
    “哦哦好的?！蹦燎鍙淖郎咸聛?，赤腳踩在院落的石板地面上，穿了條到膝蓋的小短褲，他實在太白了些，白的像是順滑的牛nǎi，小腿干凈沒有什么毛發，看起來不像是男人的腿。

    可能還沒發育完全，總之看起來不到二十。

    陸玉鏘：“！”

    “你－－”他過了好半天才艱難擠出這一個字，之后說話才順滑了些，“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牧清笑起來，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我是這棵桃樹啊，是你的干爹，我幾個月前化形成功了，所以昨天進城來找你?！?/br>
    陸玉鏘擺手：“停，你讓我冷靜?！?/br>
    “好，鏘鏘你別怕，我永遠都是你干爹，不會害你的?！蹦燎灞持终驹谒膸撞竭h外，緊張地撅著他的十根腳趾，陸玉鏘盯著看了一眼，最后尷尬地轉頭。

    過了十秒鐘，牧清問他：“鏘鏘你冷靜完了了嗎？”

    陸玉鏘：“你別急好嗎？”

    “哦，我就是高興，高興你終于回來看我了?！蹦燎遴洁斓?，“我能抱抱你嗎?！?/br>
    陸玉鏘終于冷靜了些，調整語氣問牧清：“你怎么證明你不是人，而是那棵－－”他都快說不下去話，好在適應力可行，“那棵桃樹?！?/br>
    牧清指著自己的腦袋：“你看我，你看到什么了?！?/br>
    陸玉鏘凝神看過去，見牧清頭上扎起的小辮慢慢變成了樹干的枝葉，抽出綠嫩嫩的新芽，他再一晃腦袋，又變成了原樣。

    牧清：“你看，我發芽了，鏘鏘你現在相信我了嗎？”

    陸玉鏘即便是個無神論者，此時也不得不信，正因為他信了，所以才覺得異常尷尬，這時候牧清又問他：“我能抱抱你嗎鏘鏘?！?/br>
    “別－”陸玉鏘拒絕的話還沒完全說完，就見牧清像枚小zhà彈似的，一下子找準了他懷里那坑，砸了過來。

    砸的結結實實，陸玉鏘下意識地將他抱住，牧清緊緊圈著他的腰，喃喃道：“你終于回來看我了，我就知道你會來的，你小時候可聽話了，讓你往東你就不敢往西?！?/br>
    這棵樹會夸人嗎，陸玉鏘驚訝。

    “小時候挺皮的?！彼樣?，他覺得牧清可能在之前是棵老樹的時候老眼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