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章禍首
    只是這個決定她并不打算告訴哥哥。    見姣姣一直垂目沉思著什么,魚黎不想讓她有太大壓力,轉而問她:“你跟那邊那個道士怎么會走在一起?”    “恩?哥哥是說齊落星嗎?”她眼神一閃,忽然想起哥哥方才的那番話,不用想想也知道他對道士一定沒有什么好印象。    要是再讓哥哥知道是他帶她跑出來的,當場把齊落星撕了也不是沒有可能..    姣姣默默擦了把汗,避重就輕道:“恩他是個好道士,雖然人傻了點,但這一路上來找哥哥也都是他照顧我?!?/br>    魚黎挑眉反問:“他照顧你?怎么照顧的?”    姣姣沉默著低下頭看腳尖,在心里回答    ——大概也就是照顧到愛的鼓掌的程度吧。    “他是個道士,”魚黎側目瞥著齊落星,冷聲道:“還是尚存最大道修宗門的掌教元一真人的弟子,剛剛跟你說的斬殺極北蛟妖,就有他一份力?!?/br>    “怎么可能!”她倏地抬頭瞪大眼睛,驚詫地看向那個無聊得開始拿樹枝在地上畫圈圈的青年,“就他?一定是搞錯了!他也不是那樣的人類?!?/br>    為了個同行幾日的人類,也會懷疑哥哥的話了、    魚黎的心那叫一個酸,講出來的話都泛著一股子酸味:“不信哥哥就算了,是或不是你自己去問問就清楚了?!?/br>    “恩,有時間的話我去問問他?!辨挠幸筛],也沒有注意到哥哥的反常,順口就這么接了一句。    魚黎:“”    心里的醋瓶子漫流成河,酸得透著苦。    本想揉亂她的長發發泄苦悶,可當指腹穿過她柔軟的發絲時,冷硬的心臟忽地就軟了下來。    “姣姣,不管如何,哥哥是絕對不會害你的,我只是擔憂你安危。你要保護好自己,不要輕信任何人或妖?!?/br>    聲音里的沉重和眼眸中的愛意一樣厚重而洶涌,姣姣輕輕應了一聲??粗┫律韥?,珍視地吻在她的唇上。    “咔嚓——”    枯木在修長的指間折斷成兩截。    一直低著頭假裝沒有在意的齊落星攥緊了拳頭,額角上青筋暴起。    他不敢相信自己那偶然一眼看見了什么,但那副畫面仿佛是按了重播鍵,不斷在腦海里回放。    雖說妖族血緣混亂沒有忌諱,血親交合卻終歸是少數。    齊落星一開始也沒往那邊想,只當是兄妹之間有些親密也是很正常的。    但是看見魚黎俯身親吻姣姣的時候,他的腦海炸開一個念頭    ——原來他們居然是這種關系。    腦子一下子變得亂糟糟的,他也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只知道很不是滋味。    齊落星將手里快被捏成木屑的斷枝丟在了地上,起身,胡亂選了個方向,朝林子里走。    沒有什么目的地,像極了打敗仗落荒而逃的士兵。    直到看不見他們的身影,他才停下來,捏的緊緊地拳頭一拳捶在了身旁的樹干上。    樹林里一下子安靜極了,只剩下樹葉颯颯抖落和他劇烈喘息的聲音。    齊落星背過身,靠著樹干緩緩坐了下來。    其實不是沒有想到過,他也不是會執著另一半貞cao的那種人,只是想到是一回事,真正看到那副場面又是另一回事。    一股無名之火蹭得就冒上了頭。    可是氣著氣著,他的眼圈就紅了。    難受。    像是有一群螞蟻在啃食心臟,又像是有人把他的心臟放在掌心捏碾,非要擠出酸溜溜的汁水來。    又酸又痛的。    難受極了。    他這邊快被酸水泡皺皮了,姣姣居然還尋過來給他插上一刀。    “你怎么跑這兒來了,剛剛哥哥跟我說了件事,我想問問你?!?/br>    “你別過來!”齊落星撇過臉,不想讓她看見自己的表情。    末了他又覺得自己的語氣有點兇,聲音低了些:“要問什么你就站在這顆樹后面問吧?!?/br>    “你在搞什么呀”姣姣有點懵,不過還是隨了他:“好吧?!?/br>    “我想問的是,你的師父是元一真人嗎?”    齊落星回答的很干脆:“是?!?/br>    姣姣抿了抿唇,有點動搖了。    她尚有不甘的追問:“那那斬殺極北之地的蛟,你也參加了?”    齊落星依舊很干脆:“是啊?!?/br>    答完他擔心她誤會自己,匆忙解釋:“那個蛟妖犯下了許多惡事,冤孽纏身,一直壓制修為遲遲不愿化龍,也是為了躲避天雷,我們斬殺它也是除惡?!?/br>    聽他這樣說,姣姣吁了口氣,拍了拍胸口。    如果跟她在一塊兒待了這么多天,還肌膚相親過的人類是個壞道士,她可能得嘔死。    不過好在齊落星不是,沒有辜負她的信任。    她語氣輕松了許多:“原來是這樣啊,那我就回去咯,你要是待夠了也趕緊回來吧,哥哥在潭里捉了幾只魚,正在烤魚呢?!?/br>    “等等!”齊落星憋不住喊住了她,有些別扭的問道:“你相信我說的?”    姣姣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眨了眨眼睛,對他這個問題感到莫名。    其實與其說相信他,倒不如說是相信她自己的直覺。    對哥哥的說辭雖然有些夸張,但她是實打實的覺得齊落星的確是個不錯的人類。    除了有點蠢。    她說:“你都解釋了,我為什么不愿意相信呢?!?/br>    姣姣完全不知道,在說完這句話后,靠坐在樹后的齊落星臉上是怎樣的神色。    氣憤、酸楚、苦澀、驚詫、感動最后全都雜糅在一起,化作一汪平靜的湖面。    他就如同垂死掙扎的溺水者放棄了抵抗,看著水面一點點的將自己淹沒。    只有那雙無法說謊的眼睛,誠實地將他的所有情感披露到陽光下。    齊落星后知后覺的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好像這樣就能叫那里的喜愛不要滿的溢出來。    “唔太難看了?!?/br>    明明都已經難受成那樣了,卻只為了她對自己的一點兒信任,瞬間忘記了掙扎,血液涌流,心口發熱。    這也真是    輸得太難看了。    等齊落星收拾好情緒回到清水潭邊的時候,烤魚的火堆都滅了。    姣姣貼心的給他留了一條。    不過她遞過來的時候,她哥哥那邊投來的冰冷目光刺得齊落星食難下咽,端著烤魚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好巧不巧,蛇王大約處理完了事情,破水而出,變成了人形落在了岸邊。    他的目光慢悠悠的落在了齊落星手里的烤魚上,表情忽然變得非常微妙。    齊落星都想干脆把烤魚讓給他算了,但一想到是姣姣特地給他留的,又舍不得。    好在蛇王也沒有要的打算,他移開了目光,笑得眼睛瞇成了一條縫:“你們等急了吧,現在可以上路了?!?/br>    魚黎頷首,轉頭對姣姣交待道:“你跑下來找我的事情我已經通知鶴亭了,他讓暮先生過來接你,你也該回去了?!?/br>    姣姣想也不想就一口拒絕:“不要,我不回去?!?/br>    偷跑下山的這幾天是有點想念暮和和他的手藝,也有點愧疚自己沒有告訴他一聲就溜了..    但是既然都已經知道火燒到眉毛了,她哪里還有心思和暮和在山頂過神仙生活。    何況她還有自己的打算。    “別鬧,我們是要去南海,那里可是最危險的地方,”魚黎有些頭疼,姣姣自從離開海里跑到人類社會以后,仍舊依戀他,可真是愈發不大聽話了。    “那個人類也動身往南海去了,你也不想再見到他吧?!?/br>    他本意是想讓姣姣知難而退,誰想到透露的這個消息倒是正中了她的下懷。    姣姣咬著腮幫子,心思轉得飛快,更是一口咬定:“我絕對不回去!”    好不容易跑出來的,要是回去了,鶴亭那個可怕的剝削主義老古董一定會加倍嚴守。她本來也只是打算去南海的途中故技重施,偷溜去找那個叫辭青的男性,但是哥哥說他在南海的話    那就更不能回去了!    魚黎頭疼的看著她,一時也不知道該拿她怎么辦。    蛇王樂呵呵的看了會兒戲,出來打起了圓場:“誒,既然小友不想回去,那就不回去嘛!莫說她本身修為甚深,我們四個一同上路,你還擔心護不住她嗎?”    四個指的當然是姣姣、他、魚黎和齊落星。    這個妖王囚璃到底心里在盤算什么,對這個道士完全沒有敵意,甚至還邀他同路。    魚黎摸不清蛇王的心思,也沒有明說,卻是斜了齊落星一眼,涼涼道:“怎么能和不相干的人一道?!?/br>    忽然中槍的齊落星:“..”你是我大舅子,我不跟你吵,你們聊。    “怎么會是不相干呢?!?/br>    囚璃不贊同的搖頭,瞇著眼睛看向齊落星,認真的打量了他一番,驀地笑了:“這位可是和你meimei有過魚水之情的,在他們人類世界算你的什么來著?”    他蹙著眉頭,故作費力地想了片刻,恍然大悟道:“哦對!妹夫!”    魚黎額頭上的十字狂跳,只是礙于妖王的身份不好發作。    前一個大舅子,后一個妹夫的他怕是要生生氣得妖壽都短上百十年。    罪魁禍首的囚璃依舊是笑瞇瞇的,任誰也沒有想到那只小蛇妖就是他派出去的。    這林子里的蛇,不論是開了靈智的,還是沒開靈智的,都是他的眷屬和眼線,在魚黎說他感應到他的meimei在這片林子里的時候,他就已經發現這兩人的蹤跡了。    囚璃也是成了精的老妖怪,瞧魚黎那個緊張勁兒,怎么不知道他們兄妹的關系不單純。    可他心里就想著:你拿以前的舊賬來要挾我去淌你們鮫人族這趟渾水,還吃我潭里的魚,我怎么能不好好惡心你一下。    所以,這才有了齊落星和姣姣在洞里的那一夜。    睚眥必報才是蛇王的本性呢:)    ——————————    今天超長的一章奉上,關于季哥兒的事我看見大家討論啦,其實大家不要急,后面出場的時候可就又是一個不同狀態的他了,等我寫到嘛(撒個嬌x)    ————【夭壽聊天室】————    作者:姣姣假如六個男主都掉進水里了你會選擇救誰?    姣姣:????你為什么要難為我這個可愛的鮫人寶寶?    齊落星:我還挺好奇的姣姣會救誰???    季辭青:好奇。    鶴亭:我也很好奇。    魚黎:這個問題還用問嗎?    姣姣:我救暮和吧!    魚黎:你說什么?    暮和:我嗎?很榮幸呢。    江遺:哈?姣姣你在說什么!    姣姣:enmmm畢竟哥哥也是鮫人,江遺會游泳,鶴亭身上那么多寶貝一定有避水珠,落星和辭青的話丟個游泳圈就可以了。    姣姣:暮和人家本體是一幅畫,而且年紀那么大了,你們好意思跟他爭嘛!    暮和:恩?    齊季魚江鶴:.您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