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嚴嘯緊皺雙眉，面色十分難看。他難堪地接過嚴嘯遞來的紙，竭盡所能對嚴嘯擠出一個笑。

    他知道，自己笑得很難看。但再難看，也比喪著一張臉好。

    本來，他打算將玉觀音從脖子上取下來，在用過晚餐后送給嚴嘯。但嘔吐之后，他突然沒了心情，更沒了勇氣，早早回到自己的房間，看著鏡子中蒼白的自己。

    母親的尖叫又在腦海中響起，“你招人厭煩，沒有人會喜歡你，我根本不該生下你，你為什么不去死！”

    他堵住耳朵，卻堵不住罵聲。

    我已經招嘯哥厭煩了嗎——抑郁癥患者總是傾向于自我否定，他也逃不出這個怪圈，喃喃自問——看到我嘔吐，他是不是已經討厭我了？

    心里一個聲音道，這能怪誰呢？都怪你自己！你對嘯哥不聞不問三年，以建功立業的名義殘忍逃避，他早該厭煩你！

    祝醫生來了一趟，陪他說了一會兒話，他沒有看到嚴嘯，很想問問嚴嘯為什么不來，是不是已經離開了，卻問不出口。

    黑暗里，手心滲出的汗抹在了玉觀音上。他坐起來，將玉觀音擦干凈，然后走到窗邊，呆呆看著窗外的夜色。

    他想要好起來，卻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好起來。

    ?

    “祝醫生?！眹绹[道：“我想帶昭凡離開這里?！?/br>
    祝醫生與林浩成都看向他。片刻，祝醫生搖頭，“現在恐怕不行，昭凡是緝du一等功臣，又是公安部特頒的‘神qiāng手’，他非常重要，在心理狀況沒有明顯好轉之前，理應在康復中心接受治療?！?/br>
    “但他在這里住了兩個月，身上的傷確實好了，但心理問題還是老樣子?！眹绹[有個身為特種大隊隊長的兄長，舉止亦有幾分軍人的魄力，“您也是暫時找不到有效的辦法讓他好起來，才讓我們前來配合?！?/br>
    祝醫生嘆息，“我希望你們能在這里給予他，也給予我一定的幫助?！?/br>
    “我認為對昭凡來說，康復中心不是一個合適的地方?！眹绹[說：“您是經驗豐富的心理學教授，救助過不少受過精神創傷的緝du警。但昭凡的情況與他們并不相同——他們應該都是初次患上抑郁癥，而昭凡是舊疾復發。下午，我陪昭凡在庭院里走了好幾圈，這里的綠化、硬件設施沒得說，但您發現沒有，這里缺乏一種市井的生氣?！?/br>
    林浩成沉默著點了點頭。

    祝醫生面露疑慮，“不過……”

    “這里的病房雖然是獨立的，不用與其他患者擠在一起，但總歸沒有家的感覺?！眹绹[認真道：“餐廳雖然供應各種飲食，卻無法照顧每一個患者的口味。祝醫生，昭凡需要一個家，而我，正好可以滿足他。還有，他以前很喜歡我做的菜。他厭食，嘗不了葷腥，我覺得不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