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將那張紙拿到自己手中。

    她只啞聲問：“最后你……用什么辦法把那成分剝離出去的？”

    “二氯甲烷，它的揮發xing很強，又能溶解大部分的非極xing分子，就算在成品中有些許殘留，對皮膚造成的傷害也十分微小?！?/br>
    顏未染思考少頃，點頭：“二氯甲烷可行。雖然對呼吸道會有傷害，但只要在生產過程中控制好揮發xing，不要讓工人大量吸入，就能確保萬無一失?！?/br>
    “是的，這已經是個完美的配方了?！背碳温赡曋媲暗乃?，輕聲說，“我也……終于履行了對你和老師的承諾，幫助你實現了老師的遺愿?！?/br>
    顏未染定定看著那張配方，恍惚間，當年老師的面容在眼前重現。

    她看到老師為自己發現了一種全新的護膚物質而歡欣、也看到她為產品的缺陷而煩惱。她還記得老師把配方jiāo托給自己去找人完善時，說：“染染，曼曼沒有天分，她在化妝這條路上走不遠。所以我把自己的技術全部教給你，我希望你能憑借這個走到一個別人都無法企及的高度去。而曼曼呢，我想給她留一個好配方，讓她至少能靠我這個mama的庇護，好好過這一生……”

    言猶在耳，可老師卻怎么知道，她悉心為女兒安排的后路，卻成了女兒套在她脖子上的繩索，因為張羽曼的貪婪，最后扼殺了她。

    “可是，老師并沒有把這張配方jiāo給我……”顏未染的指尖按住了配方，又緩緩將它推回了程嘉律的面前，緩慢而慎重地搖了搖頭，“所以這配方，屬于老師，屬于你，但不屬于我?！?/br>
    程嘉律不敢置信地望著她，問：“你……不要？”

    他還記得自己在研究室中最后敲定了這張配方時的心情。有歡喜，有遺憾，萬千唏噓與傷感。仿佛這是他與未染那些日子的感情結晶，是逝去愛情的唯一紀念品。

    而現在，她將這僅存的牽絆輕輕推還給他，說，這不屬于她。

    除了沉默，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有什么反應。他盯著擺在面前的這張配方，眼中所有的亮光都在緘默中漸漸熄滅。許久，他才聲音喑啞道：“好的，我知道了?！?/br>
    “所以，還是請你先保管吧，這不是我的東西?！?/br>
    顏未染說著，目光依戀地在那張紙上又停留了一會兒，便決絕地站起身，說：“對了，我明天要回國了。管家請來的護工這么專業，有他們在你身邊應該很放心?！?/br>
    程嘉律忍不住問：“你是要和阿澤……一起回去嗎？”

    “不是，澤希正在歐洲奔波呢，美國這邊備案通過后，他想把歐洲那邊的專利也一并搞定了?！鳖佄慈镜f道。

    程嘉律點了點頭，他望著面前那份被她拋下的心血配方，心里某一處地方忽然涌起鋒利的疼痛，讓他忍不住沖動，脫口而出：“可我聽說，阿澤的父親，在考慮讓他回去接班。這幾天也快要過春節了，我想他應該是不會回國了吧？”

    顏未染頓了頓，顧自拿起外套穿好，說：“就算他不回去，可我自己也有事情?，F在新品要上市了，中國那邊千頭萬緒，人脈市場都要打理吧，過年前后我肯定有很多應酬的?！?/br>
    程嘉律神情黯然下來，問：“所以，你不打算留在美國過年？”

    “嗯，我跟你說過，我的未來是思染，而思染的世界，在中國?！鳖佄慈菊f著，收拾好東西，朝他揮手告別。她唇角那抹淡淡的笑意，讓他有些暈眩。

    在她要關門離去時，他在絕望中又忍不住說了一句：“未染，阿澤會待在他父親身邊，把事業重心放在歐洲——就像我的人生，在紐約一樣?！?/br>
    顏未染默然看著他，片刻后，唇角微微一揚，清揚的眉宇確切而不存絲毫疑慮。

    “那是以前的衛澤希。而現在他會回國發展，我信他?！?/br>
    第177章 此刻的她

    顏未染走出程嘉律的門口時，正遇見了一輛車在門邊停下。

    那車外型普通，但程嘉律也有同樣的車，還對她說過，因為外形非常低調，所以他大哥給他也配了一輛。

    那時候顏未染在心里吐槽，要低調的話買輛五菱宏光呀，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