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說到‘糖醋里脊’時，她手微頓，又繼續倒水。

    這家飯店是普通的店，沒有雜志之類的提供，裴寧拿了張餐巾紙來回折疊，打發煎熬的等上菜時間。

    坐對面的葉西城雙肘撐在桌面，不時漫不經心的嘬兩口茶。

    以前她來北京，他帶她在這家飯店吃過好幾次，這店里做的糖醋里脊味道最好，她就喜歡吃這道菜。

    剛才看她的表情，她什么印象都沒了，也不奇怪，她心思早不在他身上。

    以前他帶她來時，從坐下來到吃飯結束，她都會說個不停。

    說她們學校的事，哪個教授長得帥，系里誰比她成績好，又有誰追她了，宿舍里晚上經常聊些什么。

    等菜時，她會站起來，隔著桌子偷親他。

    現在，兩人除了沉默，沒別的。

    服務員端著餐具和飯菜來了，葉西城放下水杯，遞了個空碗給裴寧，她晚上不吃主食，只喝湯吃菜，說是減少碳水化合物的攝入，保持身材。

    裴寧微怔，接過碗，看了下服務員手里的托盤，只有一碗米飯。

    最先上來的菜就是糖醋里脊，裴寧夾一塊放嘴里，還是以前那個味，她抬眸看向葉西城，他正微微垂眸吃飯。

    她原本想問問，幾年過去，他家廚師沒換？

    正好葉西城抬頭，她到了嘴邊的話又就著酸酸甜甜的里脊咽下去。

    葉西城若有所思的看著她：“怎么了？”

    裴寧卻說：“味道不錯?！?/br>
    葉西城似有若無的‘嗯’了聲，略頓，問她：“住哪？”

    裴寧說了個小區名，葉西城頷首，之后兩人再無jiāo流。

    裴寧吃的快，喝湯時她特意慢慢喝等著葉西城，葉西城吃過剛放下筷子，裴寧起身去收銀臺結賬。

    兩葷兩素還有一個湯，打過折一百多塊錢，裴寧跟收銀員說：要開發.票。

    葉西城剛好走到她身后，手機放耳邊都忘了說話，聽到發.票兩個字時他盯著她的背影看。

    “喂？喂？”蔣云兆沒聽到動靜，在那邊連喊兩聲。

    “說?！比~西城表情淡淡的的走過收銀臺下樓。

    蔣云兆納悶：“說？說什么？不是該你說了？”

    葉西城：“回去打給你?！?/br>
    蔣云兆：“你在哪？”

    “飯店?！?/br>
    “是跟裴寧一起吃飯？”

    葉西城沒回應，默認。

    蔣云兆：“那你把手機給裴寧，我正好有個事要問她?！?/br>
    葉西城已經到了樓下，“她正在樓上結賬?！?/br>
    “你請人吃飯，你叫裴寧結賬？”蔣云兆說完忽的又笑了，他明白過來怎么回事。

    從剛才葉西城打電話時不走心基本可以肯定，裴寧徹底進入助理角色，她把這頓飯完全看成是工作餐，吃完就直接去結賬。

    說不定吃完后她明天還會拿發.票去報銷。

    蔣云兆沒忍住，揶揄他：“我怎么感覺你吃的不是飯，是釘子，扎胃了?！彼f：“要換成我，我就直接裝胃疼去醫院，讓她同情一下?！?/br>
    說完他又感覺不妥：“好像也不行，就裴寧那種行事風格，說不定她連掛號費都要拿發.票去報銷，到時你可就不是扎胃了，不得胃穿孔？”

    葉西城：“...”

    裴寧結了賬下樓，雨已經下大，空氣里泛著泥土味。

    葉西城正在門口走廊上抽煙，她不好先上車，站在不遠處等他抽完，葉西城回頭時正巧跟她目光對上。

    他立刻滅了煙，“走吧?！?/br>
    第四章

    汽車在大雨里緩速行駛，原本二十分鐘的路程現在開了快四十分鐘還沒到。

    裴寧一直側臉看著窗外，除了濺在玻璃上的雨水，其他什么都看不見。

    外面大雨瓢潑，雨聲很美，車里的氣氛不算太沉悶。

    過了會兒，葉西城打破沉默，“明天有個洽談，你跟我過去?！?/br>
    裴寧：“好?！敝挥羞M入工作狀態時，她才能不受任何拘束。

    她趕緊從包里拿出記事本和筆，“葉總，明天是什么洽談，都有哪些人參加，我們要達到什么樣的談判效果，讓步的底線是什么？”一連幾個疑問。

    問清楚后，她晚上回家要做個功課。

    葉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