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患難
“秦郁……秦郁!秦郁……”渾身發抖的尉遲卿不停地叫著秦郁的名字,整個人像要鉆進他的身體里。 她嚇壞了,直到聽到頭頂上方的聲音漸漸消失,才一頭扎進自己的懷里。 秦郁摸著她的腦袋,笑著解釋:“這里是兵家必奪之地,我每年都會來三四回,不會有事的?!?/br> 他剛說完,低下頭看了看尉遲卿,她亮閃閃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捏的發白的手指攥著自己的衣襟。 “幸好他們沒有下來?!毙」髯约亨止局?,秦郁有些失笑。 若是他們對此處地形地勢了如指掌這般,東周也不會成空殼子yUZhaiWUh點c 歐m,也許他也并不會在幾百年后還做著復國的艱舉。 也沒有什么意義了,世事已是如此。 秦郁垂下眼,看了看尉遲卿,又挪開了視線。 尉遲卿心神稍稍寧定了一些,她從秦郁懷里鉆出來,撥開蓊疊交錯的樹葉,隔著縫隙,看向外面,是萬丈懸崖,被云霧遮擋。 那匹馬恐怕摔死了。 誰能想到,這險境中竟有這樣的妙地,被幾顆罕見的巨大樹木遮擋的密密嚴嚴之下,是一處可納三人棲身的小洞。 秦郁對這里太熟悉了,但他也沒想到,尉遲穹的人對這里如此不熟。 或許,還有尉遲卿的原因。 要救回去的人竟跳了崖,草包太守慌了神。 險象環生的時刻,到底還是她的身份幫了忙。 秦郁心中突然一陣郁結,手上的力度不自覺加重了,頭腦也開始昏沉。 尉遲卿扯著他的衣袖,焦灼地問他:“我們怎么上去???” “秦郁?”尉遲卿似乎發現了他的不對勁,又叫了秦郁一聲。 秦郁閉著眼睛,攥了攥拳頭,面色恢復如常。 不等于尉遲卿反應過來,她就在一陣天旋地轉中被裹挾著沖開樹冠,上到了地面。 就在她從迷迷蒙蒙中剛清醒過來后,原本抱著自己的秦郁突然晃了晃身子,跌倒在她懷里。 尉遲卿大驚失色,秦郁閡著眼睛,呼吸緩慢。她懷抱著秦郁的手心里突然一陣濡濕,干燥的空氣里絲絲血腥味傳來。 “秦郁!”她低下頭,失聲叫出。 秦郁的后背滲出一大片血跡,玄色的衣服上都那么明顯。 尉遲卿整顆心揪了起來,一時慌了神,不知所措地看著秦郁。 秦郁似乎撐了太久,失去血色的嘴唇微微張開,想說什么,又累的說不了。 可他看到他滿臉灰撲撲的小公主,生出了力氣。 “卿卿,衣袖里,取出來?!?/br> 箭上淬了毒,不至于身亡,卻也不好受,況且刺得極深,他說不出太完整的字句。 尉遲卿的手抖得厲害,卻還是顫巍巍地從秦郁的衣袖里取出來兩個東西。 地圖和哨子。 “吹?!?/br> 氣若游絲的聲音在身旁響起,尉遲卿拿起哨子,輕輕吹了一聲。 荒漠里空曠寂寥,哨聲被遮蓋在風里。 她不由皺了皺眉頭,手卻被碰了碰。 秦郁篤定的眼神望著她,他在叫他放心。 很快, 左側傳來踢踏踢踏的馬蹄聲,掀起一陣風沙,迷了她的眼睛。 等她睜開眼,面前赫然站著一匹品相極佳的紅棕馬。 這馬太通靈性了,見她艱難地抱著秦郁起身,竟自己屈起腿,跪了下去。 尉遲卿不知哪里來的力氣,竟也把秦郁扶上了馬。 高大的男人歪在尉遲卿懷里,俊美的容顏因為失去血色生出別樣的美感。 尉遲卿大汗淋漓,喘著粗氣拉了拉韁繩,紅粽馬起身站穩后,她拿出地圖,所幸,她看得懂。 幸虧母妃早早看透了一切,讓年幼的她習武學藝,是早早就料到了她會走到今天這步吧。 因為她早就看透了父皇,看透了帝王。 “秦郁,我們去哪里?”尉遲卿低下頭,聲音打著顫兒問道。 “百望,走小路?!鼻赜粲盅a了一句:“卿卿,你可以嗎?” 說完這句話,他就徹底暈了過去。 尉遲卿停住了脫口而出的話,咽了回去。 百望離這里并不遠,可是這份地圖太簡單,她不知道那條小路到底是什么樣子。 秦郁他,又能撐多久。 事到如今,她必須可以。 等到她看到尉遲寰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 這一趟比她想象的順利太多了,那馬太通靈性,除了她的臉被干枯的樹枝劃傷,他們暢通無阻地抵達了百望。 尉遲寰撲到她身上,看到還在昏迷的秦郁后,又怯生生地退了回去。 被前來接他們的人帶到了西梁軍駐扎在百望的營地后,醫師療了傷,尉遲寰被安排在臨近主帳的帳里。 支著腦袋半睡半醒的尉遲卿坐在床邊不停地點著頭。 秦郁醒來后,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 ———————————— 下章營帳及粗口? 我在如火如荼地復習,沒有旅游,好慘…… 營帳后應該就到最虐的部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