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

    電梯到了負一層。

    原引樓開了量鐵灰色的轎跑，在豪車遍地走，小跑多如狗的s市不算太顯眼。

    怎么說呢？也就是一般的有錢罷了。

    不過季傾以前熱衷于各種改裝超跑，季凝也有幸被季傾用最頂級的超跑，開限速三十公里的路，送去上學。所以原引樓這輛的確已經算是相當低調了。

    原引樓開著車，直接上了高速。

    季凝愣了愣：“你這是要帶我去哪？”

    原引樓瞇著眼笑了下：“把你帶去賣了?！?/br>
    “嘖，我說真的?！?/br>
    “等下你就知道了嘛，別急?！?/br>
    季凝閑得無聊，就打開了原引樓車里的柜子，原先是想要看看有沒有唱片，拿出來放而已。

    不過整個柜子空空dàngdàng，只翻了一包面巾紙。

    “欸……你怎么什么碟都不放??？你開車不聽歌的嗎？”

    原引樓失笑：“唔……你覺得我要聽什么歌？”

    “就隨便什么都可以嘛?！?/br>
    “我平時很少開這部車，所以沒有，你可以外放你手機里的？我有帶充電寶?！?/br>
    季凝聞言點了頭，打開了手機里的焦尾音樂。

    直接開了隨機播放本地音樂。

    季凝平日里的聽歌涉獵是真的廣，上一首還是《beauty and the beast》，下一首就成了《exodus》，再下一首又成了《煙雨行舟》。

    “您還真是……學貫東西，博覽古今?！?/br>
    季凝半點推辭的意思都沒有，直接觍著臉點頭認下原引樓的贊揚：“還可以?！?/br>
    “都沒有我的歌么？”

    季凝翻了個白眼：“多大臉呢？誰都要有你的歌嗎？”

    話音剛落，《silence》的前奏就響了起來。

    原引樓：“嘖?！?/br>
    季凝：“……”

    打臉來得猝不及防。

    “當時我就念了兩句詩，”

    原引樓嘆了口氣，接著說道，“黃河遠上白云間，一片孤城萬仞山?！?/br>
    季凝：“……過分了哦，拿王之渙自比，要點臉?！?/br>
    只是有點莫名其妙的，接完這個梗之后，兩個人之間的氣氛莫名親昵曖昧了些。

    唐時王昌齡、高適、王之渙做賭，以歌女唱誰的詩多論高下，結果過了一輪又一輪，唯有王之渙的詩不曾被人提到。

    王昌齡面上下不來臺，招人調笑，結果指下一個生得格外動人的歌女，說這個歌女唱的一定是他的詩。

    而果然如此。

    這個梗不算小眾，知道的人不少，但能精準無誤地意會到原引樓的意思的人，卻未必有那么多。

    原引樓那天說，想要找寧禾那個樣子的女朋友的原因，不完全，卻也是真的。

    因為他很難再遇到一個，能夠輕松知道他所有意思的人了。

    他輕輕跟著音樂哼道，明明是一首云淡風輕下悵然無比的歌，卻硬生生被他唱得像是一首輕松的小情歌。

    ……聽得人耳根都有點發軟。

    他哼著哼著突然笑道：“你知道有誰開車一定不能聽搖滾么？”

    “誰？”

    “victor?！?/br>
    “誰？”季凝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就是萬貴發啊?！?/br>
    季凝一下子記起來：“polaris的鼓手……”說著就知道原引樓什么意思，笑了出聲。

    說來慚愧，雖然大家一直叫他victor，粉絲啊微博啊都眾口一徑是victor。

    然而季凝……的確是沒記住，反而是驚鴻一督的“萬貴發”三個字給人的印象尤為深刻。

    季凝跟人這么說之后，原引樓也笑了：“我也是這么跟victor說的，我說你與其取個這么難記的英文名，不如直接用本名，順口響亮，絕對是娛樂圈里的清流，一pào而紅指日可待?！?/br>
    季凝靠著椅背，笑到不行：“然后呢？他怎么說？”

    “他說，紅不紅最多也就是錢的多少，名字不名字就決定了臉的有無啊?！?/br>
    ……很有道理沒有錯。

    兩個人說話間，《silence》已經放完了。

    而接下去的前奏一出來，季凝瞬間拿起手機。

    是一個長音。

    季凝幾乎是以光速，切了歌。

    駕駛座上的原引樓瞥了人一眼，面不改色地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