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問出了口。

    對方一喜：“您說?！?/br>
    “如果你的女兒放棄了你，將你推向無間地獄，你是否還會愛她？”

    這個問題突兀而又莫名，但電話那邊的人還是回答了他。

    “當然。我會一直愛她，她是我在地獄的光，哪怕她離開我，放棄我?！崩险吆呛切α?，“為人父母，只愿她快樂安康?！?/br>
    萬鬼叢生的黑暗，那是藏于裂縫中的光芒。

    “是么……”他將口罩扯下，露出微微牽起的嘴角。

    瘦削的下顎線棱角分明，微抿的唇色泛著淡淡的白。

    黑衣與白色的肌膚相襯，仿佛沒有溫度，又仿佛是世上最配的色彩。

    “你是個好爸爸。到時候記得幫我祝她生日快樂。再見?！?/br>
    掛完電話，喻尤站起身。

    這時，窗外一架飛機騰空而起，一直望著它消失成黑點，然后遁于云層之中。

    而那只鳥停在鐵架上乖巧的沒有飛，只是歪著腦袋看向他。

    對它說了聲“bye”，喻尤上了飛機。

    快過年了。

    高領毛衣遮住他的下巴，他側目望著藍天。

    “你會想我去看你嗎？”

    .

    h市。

    竹月。

    阿粟大老遠的就站在巷口等著喻尤。

    “老板！”他驚喜的揮著手，得得兒的跑過去，搶過他手里的行李箱，又伸頭往后面到處望。

    青石板踩在腳底打著滑，yin暗角落的水漬成了冰，阿粟身子一歪，喻尤拽住他：“小心?！?/br>
    “小秦jiejie呢？”這些日子不見，阿粟的頭發又長了些，生出些女兒氣來。

    他瞪著溜圓的眼睛，嘴角邊的酒窩若隱若現。

    “她在北京?！庇饔然氐?。

    “沒和你一起回來？”阿粟的神情變得飛快，忽的就頹喪了下去，“嗚嗚，老板，你怎么不把小秦jiejie帶回來啊。我還以為她會跟你一起回來呢?！?/br>
    “她家在北京，快過年了，不在家待著跟我回來像什么?！庇饔扰牧伺乃哪X袋：“你也收拾收拾東西回去過年吧?！?/br>
    “那老板你呢？”阿粟睜大眼睛看著他，隱有不舍：“你又要一個人留在這嗎？要不今年就跟我回家唄，我媽可想見見你了，想當面謝謝你來著?！?/br>
    “不用?！庇饔日f：“幫我謝過阿姨?！?/br>
    “老板?！庇饔纫呀涀哌M去了，阿粟在后面喊：“可是你都已經一個人在竹月過了三個年了，你真的不孤單嗎？為什么不跟我走啊?！?/br>
    再次走近熟悉的客棧，一草一木，一花一葉都與去時無二。

    喻尤伸手摸了摸蘭花的葉，輕輕嗅了嗅。

    他回答說：“我本來就是一個人，有什么好孤單的，都習慣了?！?/br>
    “那小秦jiejie呢？你不跟我去過年，你和小秦jiejie一起??？你可以去找她！不用這么早回來，這里有我照看著?！卑⑺诘诺诺诺呐苓^來：“老板我感覺的到，我看的出來，你對小秦jiejie不一樣！她是不是就是你畫里的人？是不是就是你一直等的人！”

    喻尤望著他，覺得阿粟也是有趣。

    “人小鬼大?！彼α诵?。

    “我說對了！對不對！”阿粟抓著他的手：“上次小秦jiejie來我就發現了，你對她的關注太多，根本不像對其他旅客，我就說你怎么會對一個人那么上心。你去北京的這段時間我想了很久，我想起你畫的畫，畫上的女人雖然和小秦jiejie現在不太一樣，但我就覺得是她！”

    “是?！庇饔炔⒉淮蛩悴m他些什么，他打開房間的門，屋內不染塵埃，窗戶半開，刮來新鮮的風。

    阿粟每天盼著他帶秦筠回來，喻尤看見臥室門口擺放的兩雙拖鞋一愣，指著拖鞋看阿粟。

    阿粟自知自作主張，默默蹲下身把拖鞋拿起來，又跑進洗手間把牙刷毛巾浴巾甚至……衣櫥里的睡衣都給抱了出來。

    全是女用物品，一應俱全。

    他偷看老板的神情，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