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扯胳膊，龍梓儀也猛地放開，車已經開出百米遠，后視鏡中的派出所變成一個小點兒，兩人在后座空開一人的位置，胸口都起伏，龍梓儀還把隨身帶的毛毯扔她膝上，她又扔回空位上，黃色的路燈光一陣一陣地掠過車廂，前座的盧子牧回頭：“好了，都消消氣，跟小孩似的?！?/br>
    “誰跟小孩似的？現在這車上誰腦子伶不清！”

    “你?！饼埰呋?。

    “你！”

    龍梓儀更大聲。

    “七七你別回她話，”盧子牧努一嘴，“現在開始誰先說話誰小孩兒?！?/br>
    龍梓儀猛地往前座踹一腳，座位動彈，盧子牧頭也不回，駕駛座司機回頭：“哎，可別對我車動腳??！”

    ……

    這一路車程就這么吵著鬧著過了。

    回去后，還跟靳譯肯發了幾條信息，他真被他mama拉著去醫院了，視訊連不了，只能打字jiāo流，他讓她早點睡。

    還讓她不要銷虞朋的案子。

    “這個明天再談?！彼貜瓦^去，“下巴怎么樣？創傷大嗎？”

    但是這個問題，直到第二天，靳譯肯也沒回復她。

    沒來電話，也沒來信息，像沉入大海，沒有聲息。

    下午六點，醫院玻璃窗外一片橘色黃昏，她靠著沙發坐，手機放在扶手上，撐著額，看著屏幕，指腹在手機邊緣一下一下地敲擊，龍梓儀提著晚飯進來的時候，她不著痕跡地把手機放回病服衣兜。

    龍梓儀把保溫瓶打開，盛湯放桌上，瞅她一眼：“喲，還等呢，再晚是準備來吃宵夜??？”

    她沒搭理。

    “我二十多歲的時候要像你這么天真單純，說不定還給你多添幾個兄弟姐妹?！?/br>
    ……

    “人家是家底硬，仇人說打就打，你擱這兒瞎cāo心，你說那種家庭能看著自己孩子被告嗎，噢，爸媽還沒發話呢，你自個兒就義勇犧牲，真以為人家念你好，我告訴你，你就算死咬不放，靳譯肯也不會有半點事，那里頭門道深著呢?！?/br>
    龍梓儀碎碎念。

    “也別對他抱太大指望，他那底子那條件，真要吊在你一棵樹上，你頂多占了個高中就認識的便宜，知道吧？情竇初開，初戀濾鏡，才覺得你最好，要再晚個五六年認識，嘖，”搖頭，“倒貼人都看不上你，所以腦袋拎拎清楚，他現在肯為了真愛跟家里吵，過個兩三年擦亮眼睛知道自己要什么了，噢，把你青春耗光，轉頭再找個門當戶對的結婚，你說你到時候剩什么？要我才不會傻到連扎扎實實占理的公道都不討?！?/br>
    “你這話我高中就跟他說過了?！?/br>
    龍梓儀往她這兒抬一眼。

    “你生一對雙胞胎不夠？”她接著反懟龍梓儀前一句話，“撫養權官司打贏了？”

    龍梓儀拿在手上的湯勺懸半空中不動，兩秒后，手叉腰，回一句：“老娘有你就夠受了?！?/br>
    那就是輸了。

    沒再說話。

    龍梓儀把湯勺一扔：“趁熱喝趕緊的，人還等著飯后見你?！?/br>
    “誰？”

    吳爾。

    吳爾帶著《小鎮》的簽約合同來，專門等到她飯后才進病房，仍坐沙發上，合同放茶幾上，黑紙白字被黃昏灑得一片金色。

    “徐一苼單獨找我試鏡過，說實在話，表現挺好的，你身體狀況不太好，工作全面暫停，徐一苼又說她愿意無償出演，我本來還真猶豫了，”吳爾的食指撓著前額，“但是方璇給我看了你在海邊念臺詞的一段視頻，我覺得……我還是愿意等等你?！?/br>
    她聽著，撥弄著筆，吳爾接著說：“按照流程我應該先找老坪對合同，但老坪說你有解約退圈的心思，所以，我來問問你的想法?！?/br>
    “是有那個想法，”回，“我想好好學表演，把那些掛了的課補回來?！?/br>
    “去年你確實一直在拍戲，唔，如果我只在你雙休日和寒暑假開工，不影響你正常上課時間呢？”

    盤起單膝，身體的一側受黃昏光照：“但這樣耗費你不少時間和人力吧，我是喜歡這本子，但如果讓整個團隊都圍著我轉，代價有點大?！?/br>
    “你就說你愿不愿意吧，龍七，其他的你別考慮，本來我拍這就沒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