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下第二罐了，但又吃了兩串雞翅之后，渴了。

    對面的江與城正往杯子里倒啤酒，金黃色的yè體中小泡泡飛速翻騰，泡沫在頂層破滅的聲響沁人心脾。

    程恩恩不自覺地盯著看。

    江與城慢條斯理地倒滿一杯，放下酒瓶，接著端起那杯在悶熱燒烤店里冒著涼意的啤酒，慢慢地，遞到程恩恩嘴邊。

    她愣了一秒鐘才反應過來，抬頭，眨了眨眼睛。嘈雜的背景噪聲中，江與城低沉清冽的聲音清晰入耳，帶著幾絲蠱惑：“嘗嘗？”

    程恩恩猶豫，她還沒成年，喝酒不好的。

    江與城又道：“看了我半天了，不是想喝？”

    被看到了啊。

    程恩恩為了掩飾心虛，心一橫低頭抿了一口。咽下去后發現比想象中好喝，還想再來一杯的感覺。

    江與城卻已經將手收回，拿起另一杯已經涼掉的白開水，放過來：“喝吧，不燙了?！?/br>
    程恩恩端起水來喝的時候，聽到隔壁姑娘又在懟她男朋友：“你看看人家，你再看看你！不行了，我明天就找個叔叔談戀愛去，現在的叔叔怎么這么可愛?！?/br>
    男朋友急了：“那我呢？”

    “你也去找個叔叔唄?！?/br>
    “……”

    可愛？程恩恩捧著杯子慢吞吞轉向江與城。她哪只眼睛看出來可愛的？

    深夜吃燒烤的后果是上火睡不著，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時候大腦很活躍，程恩恩胡思亂想之后有些喪氣，她今天好像更喜歡江叔叔了一點，怎么辦。

    這個發現讓她第二天醒來時也是無精打采。

    例假也來了，不曉得是不是因為昨晚那一頓燒烤，提前了幾天，有點痛。

    她臉上看起來沒多少血色，江與城從房間出來，看到她便皺了下眉。但是程恩恩不好意思講，扭扭捏捏地不肯說。

    江與城隱約猜到，叫阿姨煮了鍋紅糖姜茶。程恩恩赧然，又有些感動，喝了熱氣騰騰一大碗。

    其實自從來到這里，每次例假期間，阿姨都剛好煮補氣血的東西，有時是紫米紅棗粥，有時是山楂桂圓湯。今天趁著阿姨在，她道謝，阿姨笑了笑說：“你氣血不足，沒事多吃點紅棗?！?/br>
    出門前程恩恩抓了一大把紅棗放在書包里，到學校時，發現除了紅棗，里面還多了一盒痛經yào。

    她都不知道是誰塞的，但小粲粲不懂這些，阿姨也不會擅自動她的東西，那就只有一個可能……

    心頭是熱的，又有點酸澀，說不清什么滋味。

    又到了月考的時間，這次剛好趕上例假，生理痛，程恩恩的狀態有點差。上午考完語文，她沒力氣，對正等她一起去食堂的葉欣和陶佳文說：“你們去吃飯吧，我不餓，想睡會?！?/br>
    葉欣便道：“那你好好休息?！?/br>
    反而是陶佳文過來勸：“不餓也要吃飯呀，下午還要考數學呢。走吧，我扶著你走，多少吃一點?！?/br>
    葉欣把人給拉走：“她不舒服，讓她休息吧?！?/br>
    程恩恩趴著睡覺，雖然穿得挺厚的，半睡半醒間還是覺得冷。教室人少，她抱著手臂蜷縮在位置上，不知過了多久，耳邊聽到倒水的聲音，很近。她睜開眼睛，瞧見樊祁拿起一只長柄勺，在冒著熱氣的杯子里攪拌，有yào的味道飄出來。

    程恩恩還想著他是不是感冒了，迷迷糊糊地，過了陣，聽到樊祁叫她：“把這個喝了?！?/br>
    她愣了愣，才從混沌中恢復清明，坐起來。樊祁將杯子放到她桌子上，就若無其事地繼續玩手機了。她看著那杯yào，頓了頓，視線飄過去，瞄見他桌子上一個yào盒——xxx牌痛經顆粒。

    “……”

    程恩恩的目光忍不住又瞥向樊祁。

    他眼睛盯著手機，耳朵卻隱隱有一點可疑的紅色，被程恩恩看了幾秒鐘，強撐鎮定的語氣：“別看了，我第一次買這玩意兒?！?/br>
    “謝謝你?！背潭鞫髡嫘恼\意地說。不過……

    “我已經吃過yào了?！?/br>
    樊祁沉默了長長的十秒鐘，放下手機，眼睛轉過來，臉上的表情非常的高深莫測。

    程恩恩被他看得一緊張，以為他生氣了：“對、對不起?！?/br>
    辜負別人心里挺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