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禮
麥茫茫眼里這無疑等同挑釁,她知道他一定是在得意又拿到了新學年的學生代表言。 開學典禮照流程進行,顧臻一身整齊筆挺的制服登上臺時,整個禮堂似乎更安靜了些。 無非是些學校寫好讓他念出來,沒什么人想聽的說辭,顧臻流暢自然地脫稿,間歇臨場加幾句自己的話,倒從無趣中說出了些趣味,麥茫茫側頭去看魏清甯,她聽得認真。 言完畢顧臻還不能下臺,作為學生會長要進行上學期學生工作的總結和答疑,提問者甚眾,瑣碎也好,犀利也罷,顧臻都一一耐心得休答了。 “一個破學生會會長,還把自己當成外佼部言人了?!丙溍C:芸床粦T顧臻的做派,盡管她說這話很有“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的嫌疑,因為她正是因為只選上了副主席而退出學生會的。 實際上,無論是代表言還是學生會會長,這種形式大于內容、又充滿官僚氣息的東西,麥茫茫都不感興趣,可是為了背后那“最優秀”的隱喻,她必須去爭。 魏清甯笑著寬慰她:“學校就喜歡辦這種公式化的問答環節,也就是看在顧臻那張臉,才有那么多人舉手?!?/br> 麥茫茫不屑道:“膚淺?!?/br> 話筒落在提問最后一個問題的女孩手上:“我想問,”她停頓的時間稍長,似乎在鼓起勇氣,“顧臻學長,你有女朋友嗎?” 全場嘩然,不乏好事者直接起哄“在一起”,禮堂里人聲鼎沸起來。 暗紅色的莊重幕布不聚光,只做顧臻的背景板,在大家興奮而隱忍的注視下,顧臻大大方方:“沒有?!彼又痪o不慢地自我調侃,“畢竟根據校規第二十六條,早戀是要開除學籍的?!?/br> 大家“噓”他一聲,然后笑開,氣氛輕松,顧臻放下話筒,有老師接替下個環節,他從臺側悄然離開。 麥茫茫便坐在附近,臺下晦暗不清,從光亮望,總需要些聚焦的時間,顧臻隱約瞧見她雙手抱兇,神情倨傲,向著他,不知是為這無聊戲碼,還是為他本人,翻了個白眼。 女孩子家家,戾氣真重。 麥茫茫獨自在實驗樓留到很晚,她參加的大學先修課有很多做生物實驗的機會,她又頗感興趣,自愿課后在實驗室里解剖小白鼠,不亦樂乎。 保安員來敲門提醒她:“同學,還不走?整棟樓就剩你一個人,我要下班了?!?/br> 麥茫茫手下利落地剪開腹腔,嘴上答道:“您先走吧,我弄完了會鎖門的?!?/br> 直到墻上掛鐘的指針指到十,麥茫茫才收拾好了出實驗室,走廊幽深,她慢慢踱著。 疏落的星月凝在夜空中。 麥茫茫走到了盡頭。 左側昏暗的衛生間里有幽微的火光,她腳步一頓,盯著那一點紅色辨認,從夾著煙的修長手指,到深邃的輪廓,再到懶散閑適的姿態。 她瞇了瞇眼睛,那人不是顧臻,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