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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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之源只是沒睡好,錦哥兒是根本沒睡。昨晚把藥端給夫人,被她告知這四公子的真實身份,他便整夜沒合眼。 “夫人為何要留他?若被公子發現,先不說四殿下能不能有命出蝶園,恐怕他會對您生誤會??!” “所以你更得幫我瞞著,莫讓他們碰面,也不可讓鳳兒知道?!?/br> “這……” 公子與夫人,兩頭都是主子,都是他在意并也看重他的人,錦哥兒難辦得很,更為難的是還要對鳳兒守口如瓶。 他已食言過,不想再犯。 表面上錦哥兒答應了夫人,實則心中仍在掂量,反復琢磨權衡的辦法,這一想就想到天亮。左右毫無睡意,他干脆挪到鳳兒房門口,守在這處,他才能有一點點心安之感。 見到那四公子,哦不對,應該叫他四殿下,錦哥兒覺得自己有法兒了。他不是逃婚躲在蝶園嗎,那想招勸他快點回宮和親就對了,左右夫人也說過,最多留這皇子七天,日子一到,捆也把他捆送進皇宮大門。 多瞞公子和鳳兒一天,錦哥兒便多難受一天,夜長夢多,胡之源早走早利索。 他一聲“四殿下”,嚇得胡之源尿都憋回去,忙上前捂他嘴巴,“錦兄,有話好說!” 錦哥兒眨眨眼。 胡之源不敢松手,確認道:“你怎知我身份,嵐姨告訴你的?” 錦哥兒點點頭。 胡之源這才敢放開他,緊張一松,尿意又來,兩團熱屁也滾到腸頭眼看要破門而出,小臉一紅,話也急了,“先勞煩錦兄告訴我何處能解內急,至于旁的,稍后慢慢講給你聽?!?/br> 茅房臭氣險些熏掉胡之源半條命,出宮至今,唯有此刻最讓他動回宮念頭。他忙著五谷輪回,錦哥兒就在兩丈外候著,惦記他皇子身份,懂事的備了半桶清水等他出來凈手。 這皇子還真沒架子,洗手順便把臉撲嚕一遍,微涼晨光里仰著俊俏小臉感嘆:“還是宮外自在啊,想咋洗臉就咋洗,沒人管我洗得仔細不仔細?!?/br> 錦哥兒有點懷疑了,他真是個皇子嗎,也太不拘了點。 “餓了,給我找點吃的唄?” 得,看這張口隨意使喚人的架勢,像個皇子了。 “這時辰園子里沒飯吃,街邊早點鋪子倒該開張了,四殿下可敢去嘗嘗?” “去啊,我還不知尋常百姓早膳都吃點啥呢”,胡之源滿眼興奮活像天真孩童,轉臉又嚴肅囑咐,“既已知我是誰,那就識相點,該叫什么不該叫什么,你明白?!?/br> 錦哥兒送他張冷臉,“若在宮里,小人是該聽您吩咐,但在蝶園,我只聽夫人和公子的話?!?/br> 一聽“公子”倆字,胡之源來了精神頭,“公子?可是你們掌事公子?聽人說他漂亮得很,跟九天神仙下凡似的,我可有機會一賞尊容?” 怕什么他偏說什么,錦哥兒恨不得抽自己倆嘴巴,緊忙往旁的扯:“這會兒出去應能趕上東街百年老店的頭鍋熱湯面,四公子快隨小的走吧,慢了就吃不到了?!?/br> * 陽光剛照上玉見島,艾成蕭便醒了,躡手躡腳下床,沒驚醒身旁熟睡的曉風,披著衣服出門,把正做夢哄孩子趙子緒從被窩里薅出來。 “那姑娘到底怎么回事?!” 趙子緒還迷糊著,“將軍……這大清早的,什么姑娘???” 艾成蕭滿臉尷尬,“就昨晚我領走那個,她什么來頭!” “哦,她呀,昨兒就要告訴您,您也不給機會說啊?!?/br> 第一批送上島的軍妓皆是青樓出身,而第二批是從百刑司里征集來的。她們或是自己犯了事,或是被株連,發配到百刑司服苦役,此生不脫罪籍,嫁為人婦是癡人說夢。官差來此征集軍妓入精騎營并非強制,而是要女役自愿報名,要求僅是容貌尚可和年紀適宜。百刑司勞役之繁重非常人能忍受,活活累死的都有,相比之下,去伺候精騎營的軍爺簡直是過神仙日子。誰人不知艾成蕭是出名的疼下屬,他營里的軍妓也比其它大營里的好過得多。ρO㈠⑧м.cом(po18M.) 曉風就在這批軍妓之中,當時趙子緒負責送人,見她氣韻不俗,忍不住去攀談幾句,她卻只點頭搖頭。一同來的姑娘勸他別費口舌了,這是個啞巴,在百刑司時再苦再累,也沒見她說過一個字。 “除了是啞女,她還是什么?” 艾成蕭問得趙子緒霧水滿頭。除了啞女還是什么?還能是什么?仙女么? 見趙子緒摸不著頭腦的德行,艾成蕭咬著后槽牙說:“這姑娘是——是個處子!” 呦呵,還有這事!趙子緒一下困意全無,“將軍稍安勿躁,屬下這就給您打聽打聽!” 結果讓艾成蕭既欣慰又難堪。 精騎營紀律嚴明,艾成蕭不準人用強,林躍也是聽話的,嚴格貫徹他的指示,哪怕軍妓姑娘有半點不從,任何人也不得強行行事。第二批軍妓上島后,模樣不錯的曉風很是受歡迎,被人點選多次,次次如受驚兔子似的怕得要命,軍爺們不敢違令,沒人成功拿下她,又因她是啞女,漸漸也覺得無趣,不再惦記。林躍怕她吃閑飯遭別的姑娘欺負排擠,故命她去做煮飯洗衣縫補的雜事,抵了陪男人睡覺的活兒。 手底下人嚴遵命令不去強要、林躍妥善安排的清白姑娘,倒讓他這精騎營頭子一時色欲熏心給糟踐了,艾成蕭簡直無語問蒼天!原本他只想找個看上眼的姑娘假意縱情,惹林躍不滿分走他注意力,再尋時機把東西送到東海,哪成想稀里糊涂惹下一樁桃花債! 這樣的事對艾成蕭而言,是新娘子上轎頭一遭,回房一路他抓心撓肝,不知待會該用何種表情面對曉風。 不管用什么表情,曉風都沒給他機會,艾成蕭進屋時,臥房里已人去無蹤,只留床褥上一團干透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