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18個月強。

    費恩把正反兩面xing都告訴蕭與時，做個總結：“醫學存在局限xing，不論是那種治療方案，我們都要做最保守的打算?！?/br>
    蕭與時了然。

    他見費恩眼睛里有很多血絲，面色疲憊，想必這段時間殫精竭慮，道謝幾句。費恩聽罷擺擺手：“這是我應該做的，否則我也不好向你jiāo差?！?/br>
    蕭與時知道這位長輩耿耿于懷上次的爭執，也不計較他的言語，淡淡問：“沈如磐的情緒還好嗎？”

    “不好。她常常在湖邊一坐一整天，說想靜靜。你口才不錯，可以幫忙勸一勸，讓她不要那么悲傷?！?/br>
    在這個節骨眼上，任誰口才再好，都難以解開沈如磐的心結。

    蕭與時雖是教授，授業解惑無所不能，此刻也嘆口氣： “我去看看她?！?/br>
    *

    醫院林蔭道的盡頭是人工湖，面積不大，深度極淺。沈如磐就坐在湖邊的石凳上。

    眼下是春天，春意盎然，樹木枝繁葉茂。風吹過樹梢發出娑娑聲，柔和的陽光從密密層層的葉間透shè下來，照出一地的粼粼光斑，顯得生機勃勃。

    她置身在如此美好的景色里，眉目間的怔忡卻更顯深刻。

    平靜的湖面被微風吹皺，漾開一圈圈波紋，雖然細小，久久延綿。她失神地盯著看，等到波紋完全消失，又從地上拾起石子丟過去。

    小小的石子在湖面打著水漂，猶如蜻蜓點水，連續彈跳數下方才墜入湖中。

    蕭與時遠遠地看她一會，考慮是否上前，她驀地回首，瞥他：“你來了？”

    “嗯?！?/br>
    “我聽費恩醫生說，你最近天天來?！?/br>
    “……”

    見他不說話，她收回目光重新望向湖面：“既然來了，過來坐坐吧?！?/br>
    他朝她走過去。

    陽光灑在湖面上，湖水泛起溫暖又燦爛的金光，映襯著兩人肩并肩坐著的身影。這樣的畫面頗有點結伴郊游的意思，可惜他沒有主動找話，她亦無心jiāo談，只慢吞吞地再拾石子，一顆，一顆，又一顆丟出去。

    不論丟擲多少次，石子最多在湖面上彈跳三下，接著沉入水底。

    她倦了，收手說：“我小時候聽大人講，石頭在水面跳躍的次數越多、時間越長，就可以許下并實現一個愿望?！?/br>
    這是流體力學的原理，只要手法正確，石塊就能以最大次數掠過水面。

    蕭與時說：“我教你?！?/br>
    “不必了。我的心愿太多，只怕一個小小的人工湖難以承載?！?/br>
    她說完長長吐口郁氣，轉過頭看他：“我給花滑隊領導打過電話了。我說，我的身體又出現毛病，回不來了。請他按照之前的約定，將我和陸楠拆開，并為陸楠另配女伴?！?/br>
    “領導無言許久，說會找個合適的機會把真相告訴陸楠，在此期間讓我守口如瓶?！?/br>
    其實領導還有一層意思，沈如磐沒有挑明。她已經消失了很久，國內媒體早就報道過她疑似因傷退役?，F在拆隊換人既成事實，萬一有記者聯系她，她最好保持沉默。

    蕭與時并不認為短短幾日沈如磐就已想通，反問：“你接受這個安排？”

    “當然。時間對運動員都彌足珍貴，我不能無止盡地拖累陸楠?！?/br>
    她的聲音很平靜，說完抬手攏了攏耳邊的發絲，仿佛看淡看開?？伤碇皇謸沃?，纖細的胳膊微微發顫，分明難以釋懷。

    “那你呢？領導對你又是什么安排？”

    “按照規定，我沒有資格留在國家隊，至于會被分配去哪個地方隊，以及地方隊是否愿意接收我，一切未知?！?/br>
    訴說就此打住，接下去很長的時間里她都沒有說話，維持著眼簾低垂的坐姿。

    風乍起，再度吹皺平靜的湖面。蕭與時打破沉默，嗓音低沉，帶著幾分凝重：“你對自己有什么打算？”

    她不語，拾起一個沉甸甸的石塊，用力把它丟出去。石塊在空中劃了個長長的拋物線，撲通沉入水底。

    她開口：“我不知道，我很迷惘?！?/br>
    *

    *

    時間又逝去兩天，到了沈如磐計劃回國的日子，她接到陸楠打來的國際長途。

    那是一通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