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國公主登基了 第49節
昭昧說:“你是曲二?的朋友,也想幫他吧?!?/br> “幫他什?么??” “幫他進入軍營?!?/br> 夏花微訝,問:“他的意思?嗎?” 昭昧道:“我的意思??!?/br> 夏花失笑,搖頭:“朋友不是這樣做的?!?/br> 昭昧問:“你覺得曲二?不愿從軍?” 夏花搖了搖頭,幾?番欲言又止,說:“無論想與不想,這決定該他自己來做?!?/br> “呵?!闭衙料訔壍溃骸坝械娜?,非要人推一把不可。不然像你這樣,還知足得很?!?/br> 夏花有幾?分好奇:“你覺得我知足嗎?” 昭昧斜著眼?上下打量她,沒?好氣說:“你那么?想和我說你從前經歷的事情,怎么?都不像知足的樣子??晌乙坏┱f你不知足,你立刻又自己安慰自己起來。我哪里知道你究竟是知足還是不知足?” 夏花大笑。笑得前俯后仰。樂不可支。 昭昧莫名其妙:“我說了什?么?笑話?” “不,你沒?有?!毕幕êu頭,稍稍止住笑意,說:“我只是覺得好笑——你把我說得也夠可笑了?!?/br> 昭昧忍住翻白?眼?的欲望:“你究竟答不答應?” 夏花不作回復,卻說起別的事情:“我有個meimei?!?/br> 昭昧道:“你說過——答應還是不答應,這有什?么?難的?” 這回輪到夏花自說自話,無論昭昧問什?么?,她只自顧自說下去:“但我們長得不像。我們是異母異父的姊妹?!?/br> 昭昧聽進去了:“異母異父?” 夏花點頭:“我娘死得早,后來父親娶了她的娘。我本來還有個meimei,也是她同母的姊姊,可惜出生沒?多久就死掉了。父親覺得他或許命中無子,便把她娘送到客人的床上,后來,就有了她?!?/br> 昭昧問:“什?么?是送到客人的床上?” 夏花說:“生下她后,她娘羞憤自殺,再過幾?年,我和她就一同被賣掉了?!?/br> 這一次,故事里抽離了情緒,夏花只是平平地陳述,不摻雜任何舊日怨憤。 她說:“我不知道她被賣到了哪里,甚至不知道她是不是還活著——我這樣活著已經很勉強了,她真的會有那樣幸運,比我活得更好嗎?可若是她活得還不如我……那只能說,沒?有死就已經很好很好了。死掉的人太多了,只是我在這里見到的死人,就已經很多很多,她們很多和我、和我meimei一樣,是被賣掉的。水災、旱災、貧窮……因為任何一個理由?!?/br> 她看向昭昧,眨了眨眼?睛問:“我該知足嗎?我不該知足嗎?” 昭昧托著下巴聽她講完,開?口?時卻說了不相?關?的事:“你父親后來有兒子了嗎?” 夏花神色怔忪:“啊……我走?的時候,還沒?有?!?/br> 昭昧像得到糖果的孩子,吃到嘴里滿意了,點點頭,說:“你該不該知足,是你自己決定的事,我只想知道你究竟答不答應?!?/br> 這答案似乎在意料之外,夏花愣了愣,笑開?:“他若是來到我這里,拿那件事來問我的答案,我就答應你??赡堋乙蚕胗腥寺牭轿业囊磺泻?,給我一個答案?!?/br> 昭昧好像沒?聽見后面的話,只聽到夏花的“答應”,滿意地笑起來,站起身,自然地按住刀柄,緊接著—— 猛一轉身,撲向房間角落! 一切發生地猝不及防。夏花霍然起身,沖向昭昧:“不要!” 第39章 夏花猛撲, 而昭昧比她更快,瞬間,風吹簾動, 刀光碰撞。 鏗然一聲交擊,刀身震顫嗡鳴。昭昧微松刀柄卸去力道,對方趁勢而上, 鋒芒自刀身擦過,發出刺耳聲響, 勢不?可?擋,逼向?刀柄。 刀柄之前,延展的護手將刀鋒牢牢格擋。昭昧側身撤刀,讓過對方攻勢,上步! 突然,身后探來雙臂, 將她環抱。 急于阻止的夏花恰恰此刻撲到。 昭昧動作不?及, 立刻退步, 卻有夏花攔住去路,對方寸步不?讓,刀刃抵在她頸項。 昭昧緩緩吐出一口氣。抬頭。 面前,是陸凌空的臉。 “又見面了?!标懥杩章曇衾淠?。 昭昧側臉,見到旁邊的江流水,又低頭, 自雪亮的刀身看見自己的臉, 揚起頭問?:“要殺我?” 陸凌空眸中情緒翻卷,手中攥緊刀柄。 昭昧不?客氣地問?:“殺了我, 你和她能活嗎?” 陸凌空下意識看向?江流水,又很快回頭, 笑了下:“至少給我那些死去的兄弟報仇了?!?/br> “給你那些叛變的兄弟嗎?”昭昧譏諷道:“也是,他們死得早,來不?及叛變?!?/br> 陸凌空眉毛壓下,目光犀利:“什么意思?” 昭昧只挑釁地看她。 江流水嘆息一聲:“駝駝山怕是換了主人?!?/br> 昭昧反問?:“她恐怕從來也沒?做過主人?!?/br> 陸凌空盯著?她,半晌,松開手,挑挑額前亂發?,問?:“怎么回事?” 昭昧收刀,慢吞吞地說:“你的兄弟們大概都?做了曲家的親戚,只差你還沒?認祖歸宗了?!?/br> 陸凌空嗆道:“你不?會好好說話?” 昭昧道:“你剛把刀架在我脖子上?!?/br> “不?然呢?!标懥杩掌ばou不?笑說:“你害死我兄弟,還要我把你當兄弟?” “敬謝不?敏?!闭衙恋溃骸拔也?似你,明明是個女人,卻要和人做什么兄——” 昭昧沒?能說完。 陸凌空突然揪住她抵在墻上,低頭時,彼此目光近在咫尺,昭昧抬眼,就能看進她的眼睛,看到那漆黑似燃著?火光的深處。 她心頭一跳。 她本來就和陸凌空不?對付,剛剛又輸了一招心情不?好,說話時自然針鋒相對,并?沒?什么深意,可?就在剛才,電光石火,她反應過來。 那日?她偷聽到的聲音,的確是陸凌空的???那聲音與?此時此刻完全?不?同。 和江流水獨處時,她的聲音清澈明亮,與?眼前的形象并?不?相仿,倒是此刻她壓低的聲線似乎正襯她駝駝山大當家的模樣。 但是,駝駝山大當家又該是什么模樣呢。 昭昧彎起嘴角。 “你笑什么?” “我笑你總想做他們的兄弟,可?總也做不?成?!闭衙帘汝懥杩瞻?,可?眼睛仰視時,目光卻在俯視:“就算你壓低了聲音還逛起了倡肆,那又怎樣,還是做不?成駝駝山的大當家?!?/br> 情緒起伏卷起的強烈氣息拂在昭昧臉上,陸凌空揪住她衣襟的手攥了又攥,手指僵硬得顫抖,好像下一刻就能砸上昭昧的頭。 陸凌空死死地盯著?她,眼神像刀子射出來。 昭昧不?甘示弱地回視,又累了似的,主動收回視線,輕輕一推。 陸凌空輕易地退開了。 昭昧露出得意的微笑,對江流水說:“現在可?以談點別的了?!?/br> 曲家從駝駝山內部動手并?不?是件意料之外的事,至少江流水察覺曲家有意留她們在城中后,就有所防備。這正是陸凌空這段時間大出風頭的原因。 事情鬧得越大,越是引人關注,越是令人掉以輕心。 前幾天,陸凌空鬧出命案,將這一系列事件推向?高潮,而那個死去的人,正是死在這里,死在這家倡肆的房間里,那房間里,住著?夏花的姊妹。 這也是她們能夠寄居此處的原因。 夏花先前驚得面色蒼白,這會兒見形勢好轉,恢復了鎮定,斟了熱茶一杯杯放到她們面前,認真說:“你們都?于我有恩,雖然我能做的不?多,但只要是我能夠幫忙的,我義?不?容辭?!?/br> 江流水道:“我二人借住此處,已經多有叨擾?!?/br> 夏花抿唇一笑:“比起救命之恩,這算得了什么?!?/br> 昭昧提醒:“救你命的是我?!?/br> 夏花笑道:“她們救了我的姊妹,一樣是命?!?/br> 昭昧“呵”一聲。 江流水喝一口茶水,又捧著?杯子暖手,說:“方才你也聽到了,此事涉及曲家,你還是不?要摻和的好?!?/br> “曲家算什么呢?!毕幕抗忪`動:“不?說刺史,便是皇帝,也從不?曾救我于水火?!?/br> 很快,她又一笑:“你們說便是了,我去望風?!?/br> 夏花的房間頗有余裕,她走到門?邊,為她們留出說話的空間。 昭昧開門?見山:“你們打算如何出城?” 江流水道:“我是如何也出不?去的,只讓凌空去就夠了?!?/br> 昭昧也這樣認為。江流水的目標太明顯了,臉上那樣一道橫貫的刀疤,又行動不?便,即使不?用輪椅,經過城門?也必然會被扣下。 陸凌空顯然也明白,握了握江流水的手,轉向?昭昧:“我要是走了,你能照顧她嗎?” 她此刻看起來十分?冷靜,似乎忘記了昭昧的挑釁,倒有些像她們在駝駝山遇見時的那個陸凌空了。 昭昧說:“只要你不?死,她就不?會死?!?/br> 陸凌空道:“我要的不?只是不?死?!?/br> 昭昧問?:“憑什么?” “就憑你和我之間的關系,你沒?那么好心提醒我曲家做的事,除非有什么條件——”她架開腿:“說吧?!?/br> 陸凌空和江流水的目光都?落在昭昧身上。 昭昧臉上綻開笑容,說:“我沒?什么條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