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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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師十二艘主艦,除了濟遠號管帶,方伯謙大人之外。 其他所有的管帶,都在這里。 天色越來越亮了。 陳金揆看了一眼自已手里的懷表。 凌晨五點…… 天海交界處,浮現出一抹大白。 白色切割黑夜。 之后赤紅的太陽,從黑白交界處冒出了頭。 大海也被染成赤紅色。 陳金揆看著這壯觀的一幕,不知為何,他忽然心頭一熱。 而就在這時。 他的身后,吵了一整晚的船艙大門,忽然開闔。 一個個穿著水師官袍的管帶大人,從船艙里,一個接一個的走出。 陳金揆,連忙恭敬的站在一旁。 而從船艙里,走出來的管帶大人們,神色也各不相同。 有的神色陰沉,有的神色激動,有的神色復雜,眼底,憂心忡忡。 最后從船艙里走出來的,是鄧永昌,以及那位來歷神秘的林先生。 林玨此刻雙眼,滿是血絲。 他兩夜沒有合眼了。 海風吹過來,涼颼颼的,讓林玨清醒了不少。 此刻,他盯著眼前的這些水師各大艦船的管帶們,聲音低沉。 “諸位,箭在弦上,已不得不發!” “邪狐艦船,各方資料,諸位都已看到,最后制定的策略,是我們目前,能找到的,最為可行的,勝率最高的方案……當然,犧牲也是最大。和李中堂提出的保船制敵,方針完全不同!” “最糟糕的情況……” 林玨的聲音一頓,沒有說話。 而就在這時,林玨身前的十幾名水師高官里,一個身材高大,留著一字胡的中年,大笑開日。 “最糟糕,也不過是有去無回,我劉子香,從參軍那一刻開始,就不怕死于海上!諸位……海上見!看見定遠,就是看見我?!?/br> 接著,水師右翼總兵,定遠號管帶,劉步言,對著所有人抱拳一拜,扭頭向著致遠號下,等待著他的小船而去。 林玨看著劉步言的背影,表情復雜。 劉步言,滄海海戰,代替負傷的丁禹亭督戰,次年,在登萊衛海戰中,萊州島,炸沉自已的定遠,之后自殺殉國! 接著,人群中,有一個看上去很是敦厚的中年走了出來。 他也向著眾人抱拳一拜。 “諸位,戰事至此,我等不得不戰,家祖林元撫,曾經在虎頭門,燒了洋人的鴉膏……今日,林泰曾,絕不讓家祖蒙羞!諸位,海上見!” 那個敦厚的中年人,臉上也露出一抹笑容,扭頭離開。 林玨抬起頭…… 水師左翼總兵,鎮遠號管帶,林泰曾,性沉默,寡言笑,存心慈厚,滄海海戰,一個月后,鎮遠受損,林泰曾,抑郁難平,服毒自盡! “兩位總兵都如此表率,我葉某人,自然也不甘落后,開戰后,乘風破浪在最前面的,必然是我靖遠!諸位,海上見!” 那是一個留著兩撇小胡子,有些清瘦的中年。 靖遠號管帶,葉祖珪,甲午年后的第十年,死于海上,將吏皆哭失聲,有人越千里來送葬,水師全軍覆滅后,他一直隨身帶著靖遠艦專用的茶匙,和身邊人常說,看見茶匙,就像看見,靖遠還在我身邊。 “看來這一次,真的可以和邪狐鬼,決一死戰了!諸位,排頭的艦船,是我經遠艦!” 這次說話的,是一個面容有點兇的高大漢子。 經遠號管帶,林永升,爭先猛進,死事最烈,曾盡去船艙木梯,以防兵土之退縮避匿;將龍旗懸于桅頂,以示誓死奮勇督戰!戰死于滄海海戰! “我還是覺得,此作戰方案,太過冒險,不過諸位既然都已決議,那我也沒什么好說的了,舍命陪君子耳……” 一個眼袋厚重的中年,喟然一嘆,抱拳一拜后,也扭頭下船。 來遠號管帶,邱寶仁,甲午年之后,辭官,返回故里,從此再未復出! “我超勇,是木質艦身,但是作戰,不會落后于其他鐵甲艦船!諸位,海上見?!?/br> 這一次說話的中年,濃眉大眼,他沒有再多說其他,只是扭頭離開。 超勇號管帶,黃建勛,出言憨直,不作世俗周旋之態,而在軍奮勵,戰死在滄海之上。尸骨無存。 “我揚威,是練習艦,但是揚威,絕不會在海上,后退半步!諸位,海上見?!?/br> 說話的中年,面容俊朗柔和,此刻他臉上帶著笑意,扭頭遠去。 揚威號管帶,林履中,勤慎儉樸,藹然可親,與土卒同艱苦!滄海海戰,自愿與揚威艦,共沉海底!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諸位大人,海上見!” 最后說話的中年,五官俊朗,眼神帶著興奮,此刻他告別林玨和鄧永昌,扭頭下船。 左翼中營游擊,鎮遠號幫帶,楊用霖,甲午年第二年,念著“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用手槍,在登州島,自盡…… …… 林玨此刻半低著頭,有些搖晃的走到致遠號甲板前。 致遠號,下,一艘艘小船,向著其他的水師戰艦,劃去。 小船上,都是各大艦船的管帶。 林玨拍著欄桿! “這一次,哪怕還是死,也要有尊嚴的死在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