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矜持一點 第5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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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一會兒,耳畔忽而響起一道冷調的音質,疏淡的口吻:“剩下的,回家再問吧?!?/br> 這話說得幾分曖昧。 回家,再問。 梁夢因面上霞云堆砌,疊在一起釀成更透更潤的紅。 “誰要和你回家?!毕駴]有長出利爪的小老虎,半點氣勢也無。 眸光在她昳麗明艷的頰面上頓了一瞬,薄唇溢出冷淡的聲調,平靜無波。 “走了,梁夢因?!?/br> 小誠手指還扒著他不想放,又向樓上緊閉的那間書房看了眼,默默又松開了手。 “小舅,等我爸爸走了,我可以去找你嗎?” 梁夢因沉一口氣,先望向明瀾,她面上表情很淡,淡得看不到任何情緒。然后再轉向已經站起來的陳時序,他慢條斯理地將襯衫西裝整好,然后拍了拍周嘉誠的肩膀。 聲音溫和了些:“先陪爸爸?!?/br> “可我想跟著你?!毙≌\拽著他的褲腳不放,臉一垮,就哭了出來,“我不要爸爸mama了,我只想要小舅和婆婆?!?/br> “小舅,你別不要我?!?/br> 男孩肩膀細細地抖,他一邊哭一邊把眼淚擦在陳時序的西褲上,抽抽搭搭,眼睛很快腫成核桃仁,可拉著陳時序褲腿的小手卻一直沒有松開。 “算了,你把他帶走吧,正好這幾天我們還要處理一些事情?!泵鳛懞鹊糜行┒?,甫一站起,還有些暈眩,手掌撐住桌子,有氣無力,“過幾天,記得把他給我帶回來就好?!?/br> 陳時序也沒拒絕,抱起還在抽泣的小誠,略一點頭,便準備離開。 直至換好鞋子,梁夢因還沒動。 淡漠的黑眸定在明亮燈光下清麗姣好的面,掀唇:“梁夢因?!?/br> 女人迷茫的視線轉了過來。 水霧粼粼,蕩漾的朦朧在眼底迷離暈染。 “嗯?” “司機小姐?!泵嘉采咸?,嗓音冷冽,“該回家了?!?/br> “嗯?!?/br> 在一片懵怔中,她的心房重重地跳了一下。 小誠哭了一路,到家的時候已經睡著了。 陳時序抱著熟睡的小誠正要上樓,卻被梁夢因拉住了袖口,壓低了聲音:“你要問我什么?” “你確定要在這個時候談?” 小誠在睡夢里更抓緊了陳時序披在他肩上的外套。 張了張嘴,確實這時不是一個好時機,梁夢因果斷選擇了閉嘴。 “等我一會兒?!彼滔铝诉@句,利落地單手抱著小誠上樓。 梁夢因沒說話,垂眸讓開了路。 她在客廳里等著,一杯水喝盡,陳時序也沒下來。沒有酒意作祟,依然有無數只螞蟻在她胸腔里爬。酥酥麻麻的,又帶著點癢,想去撓,卻又不知道到底哪里不適。 緊張又隱隱期待。 甚至她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到底是按耐不住,梁夢因放下水杯,輕手輕腳上了樓。 小誠的房間漏了一條縫,透出點微弱的燈光,打下一道長長的影子,從中瀉出的還有男人溫潤細膩的音質。 體貼,溫柔,耐心。 “小舅,爸爸mama都不要我了?!?/br> “他們以前就一直把我丟來丟去,現在又徹底不要我了?!?/br> “他們不要我,為什么還要把我生下來呢?” “幼兒園親子運動會,別人都有爸爸mama陪著,我只有婆婆?!?/br> “小舅,我是不是要變成孤兒了?!?/br> 又帶上了哭腔。 “不會的?!笔顷悤r序的聲音,“他們沒有不要你,你也永遠不會變成孤兒?!?/br> “小舅,你會一直陪我嗎?” “會?!焙茌p的聲音,但莫名的讓人安心,“乖,睡吧?!?/br> 梁夢因停在門外,沒有打破這片刻的靜謐安詳。 這些話,她幼時也時常聽,在關女士和魏霽的婚事,被家人強烈反對的時候。 不知道什么旁支的二姨三姑,每天在她面前絮叨著那些她早就聽膩的歪理謬論:“夢因,你還小,你不懂。等你mama嫁到國外去了,她就不要你了,你就變成孤兒了,你知不知道。到時候,就沒人要你了?!?/br> “你mama仗著你還小不懂事蒙騙你,我告訴你,你可不能同意這樁婚事?!?/br> “到時候你無家可歸了,就要被送進福利院了,你知道嗎?就再也沒有人會關心你了?!?/br> 一開始梁夢因還會反駁,后來也不想再解釋了。她很清楚關芷瑩不是他們口中所說的這種婆娘,更何況拒絕跟隨她一同出國,是梁夢因自己做出的決定。 只是那兩個字,帶著惡意的兩個字,前所未有的刺耳難聽。 ——“孤兒”。 每說一次,她都有一種將要無家可歸的錯覺。 可惜那時沒有人會像他這樣給予正向的回答,堅定將那兩個字的陰霾推遠。 “在這里等我?”疏冷的聲線倏然落于耳側,梁夢因從記憶中抽離,下意識惶然地退了一步,心跳未落前,又聽他下一句,“難得見你這么乖?” 兩句連在一起,仿佛是她追到房門外來,在乖乖等他一般。 像以前一樣。 小尾巴一樣跟著他。 “我沒有……”想要否認,又覺得無從解釋,梁夢因索性不說了,直截了當問道,“你要問什么快點問,我要休息了?!?/br> 房門被輕輕帶上,門鎖扣上的那一聲“咔嚓”格外清晰。 走廊里黑白色系的裝潢,如同主人一樣的風格。明亮的廊燈,讓所有細微的表情都無從遁形。 陳時序背著光,冷玉般的面孔映襯著深邃的五官,投下淡淡嶙峋的暗影。 他抬了抬鏡框,雙手抱胸,低眸睨著她,將她面上所有流動的光暈納于眼底。 “梁夢因,第一次什么感覺?” 涼薄的音質在空中懸浮,在那句話進入耳道前,下意識的肢體反應遠比聲速更快。 方才還攥緊的手瞬間抬起,已然懸在半空。 纖瘦的手背上的青筋滾了一輪,又生生忍下。 想打他。 想打他的臉。 最好留下一點印子。 不然,難解心頭之恨。 原本蒙了一層水霧瑩潤的星眸,此時睜得很圓,曈底滿滿皆是不可置信。 可陳時序是認真的。 他是認真地想問這個問題。 良久,梁夢因緩緩吐出一口涼氣,手指活動了下,又從空中慢慢收回。 扯了個再假不過的微笑,變調的聲音:“差爆了?!?/br> 咽一口氣,眼珠翻轉,又說:“也不該這么講,應該是根本沒有感覺?!?/br> “哦?”陳時序不動聲色,“可是,我怎么記得你跟我說……” 他掀開薄唇,緩緩吐出一個讓她面紅耳赤的字。 氣息微亂,梁夢因很好地穩住了臉色:“不過是騙騙你罷了?!毕掳蛽P起,輕呵一聲,“不然我為什么第二天一早就走人?!?/br> 微微俯身,距離扯近,骨節勻稱的手指忽然覆在她發燙的耳垂上。 面容表情尚且可以控制,但生理反應卻騙不得人。 “原來,你都記得呢?!惫训纳ひ?,微諷的語調。 他只是靜靜地垂眸看他,暗昧的夜色像是在他面色鍍上了一層清冷的輝光,淡薄的一點,十足的矜傲。 梁夢因別開臉,拍下他已然游走至她面頰上的手指,很刻意地別開了話題。 “記不記得和你有什么關系?” “陳時序,你說說清楚,我什么時候耍你了?” “又是什么甩你了?” “你是不是這幾年都在外面這樣玷污我的名聲?” …… 身后是她聒噪不停的聲音,陳時序在進入房間之前,矜然轉身,目光沉淡。 “難道不是嗎?” “睡了就走,不負責任的梁小姐?” “我名義上最親愛的meimei?!?/br> —— 這是梁夢因在陳時序歸來后第一次失眠,吃過了兩片褪黑素,但卻依然了無睡意。 腦海中反反復復都是他那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