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奴歡 第86節
清嫵撐住他壓過?來的胸膛, 抿起唇。 她要保持安全?距離, 以防被迷惑心智,做出有傷二人身體的事情。 裴慕辭忽地斂眸, 喉間溢出悶悶的笑聲。 清嫵突然感受到?輕顫, 疑惑抬頭,看見他唇邊還殘留著屬于她的瑩澤,再?往上, 是豐神俊逸的眉眼。 她沒出息的, 咽了一下口水。 裴慕辭笑意里都是滿滿的得逞,眸中含情,大掌扶住她的背心。 清嫵當然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只怕下一秒她便沒有力氣說話了, 慌得差點從他腿上跳下去。 “不行!” 裴慕辭拉住人,扯回懷里,思考了好一會, 才開?口:“我?還沒有毒發?!?/br> 清嫵:“......?” 她是那種,乘著他身子還算正常, 就使勁壓榨的人嗎? 分明不是因為這?個! 清嫵將將沐浴的時候就在想, 當初爹爹在宮宴上給她介紹祁域的身份時,說他是南朝王后唯一的獨子, 可?他和裴慕辭的臉,簡直是一模一樣。 但裴慕辭身上那些深深淺淺的傷痕,昭示著他并不是如祁域一樣生而擁有一切。 帳外沒有聽到?絲毫的聲音,清嫵回想起方才的架勢,覺得他一定不會放過?外面的那些人。 “對了,我?聽不懂他們在帳中商量的那些話,當時只有秦素素在場,你別殺她,留著她問?問??!?/br> 裴慕辭斜睨了她一眼,“嗯”了一聲。 其?實那個大王對他根本沒有威脅,就算有,他大可?直接去問?那談話的二人,不用彎彎繞繞地去兜圈子。 不過?清嫵這?樣說,他自是不會反駁。 “你還記得秦素素嗎?”清嫵看見帳內還有不少營妓,她怕那些暗衛眼睛長?在刀尖頂,寧可?誤殺不肯放過?。 裴慕辭把玩著指尖的頭發,不滿道:“我?為何要記得她是誰?” 這?不是怕你錯殺了重要線索嘛。 畢竟祁域大老?遠的跑過?來,不可?能只是說些無關痛癢的事情,而且車騎將軍一定很早就搭上了祁域這?條線,秦素素出現?在這?里絕非偶然。 但是想起秦素素與他們二人碰面的那一次,清嫵語氣里難免也?是酸溜溜的調侃。 “那個時候你在馬車里等我?,她過?來找事,結果只看了一眼就把你看上了,還想著從我?手里搶人?!?/br> 她咂咂嘴,盯著近在咫尺的下頜線,深邃的五官優越到?無法睜眼逼視。 “紅顏禍水”這?個說法,原來放在男子身上也?適用,特別是這?個“禍水”還帶著宛若謫仙下凡的矜貴氣質。 “殿下當初還不是,只看了一眼,就要把我?強留在府上?!迸崮睫o將中間的那幾個字念得極重,也?是給她的回應。 當初他不過?以為是個沒什么腦子的嬌氣公?主,還想著利用公?主府來隱匿行蹤。 沒想到?她只用了一夜,就將他引進公?主府里,布置在身邊的所有親衛全?部拔出干凈。 手段狠辣果斷到?讓他都為之側目。 可?她對待身邊的人,無論身份高低,都極盡體貼。 清嫵更像是一朵明暗兩面綻放出來的并蒂蓮,矛盾中又充滿了致命的誘惑,所以才會讓他執念至此。 “那么早的事情,干嘛還拿出來說?”清嫵皺眉瞪眼,威脅的捂住他的唇。 裴慕辭認為她在轉移話題,偏偏連他也?歡迎加入企鵝君羊四二貳2無酒一寺七被帶著一起跑偏了,反應過?來之后冷哼了一聲。 氣歸氣,他還是用指縫夾住小葫蘆的頸口,掌心幫她揉著傷處,只不過?既不說話,也?不看她。 清嫵無奈,幾乎快被他委屈巴巴的樣子氣笑了,“不是不讓你……” 這?話說的好奇怪,像是她忍不住要霸王強上弓一樣。 還是稍微挽救一下吧。 清嫵抬起一條腿,指指膝蓋,“這?里疼?!?/br> 剛才那個大王為了制住她,一直拿他的膝肘抵在她的膝蓋上,翻下桌找裴慕辭的時候疼的差點昏過?去,不過?后來一直被他抱著,倒沒覺得。 膝蓋若是沒法曲折的話,什么事都干不了了呀。 裴慕辭看見了她奔過?來時一瘸一拐的樣子,二指捏了下凸起的髕骨。 “疼疼疼——”清嫵“呀呀”的叫了兩聲。 “脫臼了?!?/br> 膝蓋上的皮膚微微腫起,四周還有大力擠壓下的青紫。 裴慕辭查看后,唇線漸漸拉直,而后慢慢吐出三字,起身將她放在躺椅上。 其?他的暫且放下,還是先把她的傷治好再?說。 清嫵低頭看,“你不是會正骨嗎?那你掰掰?!?/br> 裴慕辭蹲在地上,夾住她叫疼的那只小腿。 清嫵仰頭閉眼,“你輕點?!?/br> 她還記得以前摔下山崖的時候,他徒手把他脫臼的肩膀歸位,全?程面不改色,眼皮都沒有多?眨一下。 若他將這?樣的力氣用在她身上,她預估不到?自己會叫成什么樣子。 許久沒有動靜,清嫵瞇起眼,虛開?一條縫。 “就治好了?” 她看見他額前有一層密密的細汗。 “沒有,怕你疼?!迸崮睫o托起她的腳底放在他的大腿上。 “咔一下就好了的事,你快些?!鼻鍕骋娝蝗绦?,催促道。 剛才他查看傷勢的時候,這?地方就已經開?始復疼了,長?痛不如短痛。 “那你忍一下?!迸崮睫o抬睫看了她一下。 “嗯,沒事!你盡管弄,以前我?練武的時候,摔得身上到?處沒個好地,比這?嚴重的時候多?得去了,我?吭都沒吭一聲的!”清嫵不知是安慰他還是麻痹自己,說完之后又閉上眼,等到?最后的那一刻。 裴慕辭還是第一次聽見她說她小時候的事,聯想到?趙嬤嬤說的那些事情,手上的力氣不自覺的重了些。 “嘶——” 清嫵咬緊下唇,不敢深吸一口氣,想要蜷縮起來,卻被他錮得動彈不得。 裴慕辭頓時也?不敢再?動了,略帶無措的觀察她的表情。 清嫵被剛剛那一下疼得狠了,不由有些奇怪。 她給他說的那些并非夸大,從前她經常從馬下跌落摔傷,從沒有把這?些小傷放在眼里,很多?時候御醫都不用,自己在內室倒點清酒就處理了。 如今怎么這?么怕疼了? 難道說是知道裴慕辭會心疼她,所以身體的機能也?開?始撒嬌討饒了? 又過?了好一會,裴慕辭驟然放松了力道。 仔細觀察的話就能看見他雙手在微不可?查地顫抖。 他大步往外走去,遮下眼中的陰冷和怒氣。 “我?去喚杜矜過?來?!?/br> 他對自己怎么樣都無所謂,反正已經習慣了,但是終究對她還是下不去手,不舍得。 —— 帳外的守衛如綠林般矗立在遠處,見著主子出來之后,訓練有素地上前,齊齊包圍住清嫵沐浴用的帳篷。 修長?高挑的身影靜靜負手,看著杜矜提著藥箱走向?帳篷。 守帳的營衛撩起帳簾,他就走了進去。 裴慕辭抬手攔住了后面的跟屁蟲,“杜醫師進去治傷,你進去做什么?” “你管我?去哪?”顧寒江被擋住之后氣的跳腳。 他被杜矜好不容易修復好的壞脾氣,總是輕而易舉的被這?人三言兩語激發出來。 裴慕辭語氣淡淡,“你跟我?走?!?/br> 從清嫵身邊離開?的那一刻,他眼中的旋渦深不見底,幽沉得幾乎快吸進周圍的一切。 安乞不知從哪鉆出來,走在前面帶路。 “你這?也?太狗腿了吧?!鳖櫤桓蓖锵У恼Z氣,搖頭晃腦的跟在后面。 三人來到?一處血腥味最重的地方。 這?里是幾頂破爛的帳篷臨時改建的,分別關押著這?個部落里地位相對重要的人,而祁域則是被羲知和羲行嚴格看管著。 雖然無數人都想把他千刀萬剮,可?誰讓他能解裴慕辭身上的毒呢? 裴慕辭走進最中間的帳篷,大王縛臂捆在籠中,高大的身軀被反折著彎疊成畸形的姿勢。 “你...王八蛋!” 大王以為面前這?人是祁域,破口大罵道。 常年刀尖舔血的日子讓他很快察覺出一絲不對勁。 面前這?人周身氣場陰沉的駭人,瞳孔中聚光的高亮反射出一抹狠厲的光來,分明不是與他談話的那個人。 裴慕辭唇角帶笑,似乎有什么可?怕的東西要從他沉如寒潭的眼眸中爬出來。 “你是用哪只手碰她的?” 他慢條斯理地拿起一把剃刀。 刀身只有一根男子的手指那么點長?,通體更像是農民收割麥子的那種鐮刀。 兩個守衛上前,抗著人朝十字架上綁。 大王奮力掙扎,而對付他的人武功極好,不給他絲毫逃脫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