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嶺之花他求我干嘛 第89節
風頌:“……” 忘洇散是什么? 這仙官……又是指誰? …… 羅暮衣把玉簡給了凡毓,也試著問了他忘洇散是什么。凡毓不知道。而他得知不少中澤鄉的線報從玉簡傳出, 頓時緊張。 羅暮衣道:“你們得立刻轉移?!?/br> 當提起凡毓答應與羅暮衣的另一半消息,凡毓把尾巴纏住她手腕, 斜睨風頌:“我只和你說, 不要他在?!?/br> “……”風頌臉白了些, 抿唇,“你去?!?/br> 羅暮衣和凡毓獨自走出這議事堂,站在了一個圓頂照壁之下。 羅暮衣這才知道了另一個消息:凡毓先前審出, 霍二不知為何去了一趟魑魅海, 細作隨他同行,便是在路上下毒。 霍二中毒這么久了?也去了魑魅海?羅暮衣心覺不對。 她想和霍二對話,但霍二未醒, 她又提出想再審訊一番細作。 但凡毓道細作昏迷, 鐘堯也咬舌了。 她回到山閣, 陸娘子也正風塵仆仆過來,因為細作一事,陸娘子臉色難看,但把一枚碧玉色的令牌遞給了他們。 “這正是二位之前所問的探幽閣引牌。有了此牌,再有我們安排的引路人,二位今夜便可至探幽閣,問心中想問之事?!?/br> 羅暮衣去過探幽閣,沒有多問,只點頭應下。 她接過了腰牌,又跟凡毓說好,去過探幽閣再回來再審問一番細作。 凡毓:“你去吧~” 羅暮衣便和風頌離開了。 …… 積雪凝蒼翠,葉干懸凍樹。羅暮衣踩在裹著霜露的泥道上,警惕地看著眼前的車架。 這是一輛神行輿,車輪卻不是實形的,而是如霧般的火焰。他們正要前往探幽閣,其在北三城外,隱匿在群山之中,方寸術讓人不得輕易覓其所在,所以需要引路人。 羅暮衣戴著鑲著貂毛的手套,手指按上了冰冷的車壁,她也感受到了t z結界在她指尖縈繞。 她捏訣,自己也覆了一層結界上去。 回頭,是引路人走來。這是一個青衣人,也有一個狐貍尾巴,看不見容貌,臉色沉在影中。 羅暮衣要踏上神行輿,風頌卻一把拉住她。 羅暮衣回頭,風頌的眼神也盈著警惕。 “無妨,我去過,得上去?!?/br> 風頌聽她這么說,這才松手。 二人踏上神行輿,風頌又布下了一個結界,這個結界可以察覺外部動靜,也可以隔絕內部的聲音。 他這才臉色蒼白地在羅暮衣對面坐下。 …… 羅暮衣之后還是對風頌介紹了一番探幽閣。這是一個出售消息的地方,報酬越多,能得到的消息越有價值,是三舊族之一一個神秘的主事人的產業。 “三舊族?”風頌道,“你是說發起澤谷起義的三舊族?” “對?!?/br> “但這只是傳聞。探幽閣的人,功法高妙,不入世,通過機緣散出門票,我曾有一張,用了,凡毓有三張,陸娘子大概也有,所以先前向他們討要?!?/br> 羅暮衣暗探外面之人的境界,明白對方破不開風頌的結界,便放心說了這么多。 “你上次去,問了什么?”風頌低聲道。 “……”羅暮衣沉默,手按箸。 她去問了怎么制服風頌萬無一失。 現在想來,也不知是不是浪費了自己的機會。 羅暮衣沉默。風頌也沒有再問。 因方寸術,神行輿寬敞,幾榻具備。 二人坐在中央的案前,沉默了許多。 還是羅暮衣先開口:“你查到那‘忘洇散’是何物了么?” 風頌:“尚未。但我已傳訊去風檣城,命人訊問幽淩和陸康?!?/br> “好?!?/br> “那此次到了探幽閣,你打算去問些什么?” “問中澤鄉,問飛云嶺,問魑魅海?!绷_暮衣道。 風頌點頭。 二人之間再次靜默,似有什么話想說,但不知如何開口。 氣氛有幾分凝固,卻見風頌抬眸,輕聲問: “所以,你兩個月前,來中澤鄉做什么了?” “我不問為何鎖我,我只關心你中了幽都草?!?/br> 羅暮衣:“……” 問題是,她也不記得了。 她抿唇,猶疑少許,啞聲道:“說實話,我不記得了?!?/br> “……一點都不記得了?”風頌睜眸。 羅暮衣點頭。 風頌臉色又白了些。大概是當時的回憶的確讓人不快。 他默了會兒,似在思考,少許又道:“方才對話之后,我便一直在梳理我二人身上發生的事?!?/br> “所以,我是不是可以認定,你是因為我這兩個月對你冷淡,你又想不起過去的事了,才決定離開我的?” “……”羅暮衣抿唇。 她沉默了會兒,語氣冰冷:“因為你說‘殊途’。任何人和我說‘殊途’,我都會先走?!?/br> “‘殊途’?”風頌愕然抬眸,他似一時想不起自己何時說過,但認真思考后,他想起來了。 “我是說過……”風頌訥訥道,“但那不是因為……” “因為我用庶平之人喂妖?”羅暮衣淡淡道,“我沒用庶平之人喂妖,我有法子瞞住幽壙。他們現在被我藏在下鄉里。但當時我的認知里,我不知道為什么,不想和你解釋。我覺得你不會理解,也不屑理解我?!?/br> “你過往的表現就是這樣的?!?/br> “……我從沒有不屑去理解你?!?/br> 風頌道。 道侶二人對視一眼,羅暮衣目光冰冷,風頌解釋得懇切。 羅暮衣一愣,她很不習慣風頌這樣的態度,讓她不舒服,不習慣。 風頌安靜了會兒,才低聲道:“對不起,你當時表現反常,沒一句解釋,我很亂,只當……你真的做了那些事?!?/br> 他垂眸,“對不住,我沒有信任你,是我沒想到?!?/br> 羅暮衣也目光有幾分躲閃,她冷聲道: “罷了。我當時其實也覺得有幾分古怪……但我沒深想?!?/br> 她抿唇,再次回憶起當時她察覺的不對勁。 她那會兒打心眼里認定自己和風頌是無愛的道侶,卻覺得風頌表現得十分割裂。 記憶中,他冷淡,不屑問她所有; 但當她質問他為什么因為她離開生氣,有什么臉在意“師兄”,他理直氣壯到讓她腦袋充血。 她覺得他們關系很遠,他卻總很自然地做一些她覺得“關系過近”的事。 比如,當時風頌在奪魂坡對她有幾分冷淡,拒絕她一起跳舞的要求,他夜半還是回來就歇在她榻邊的椅子上。 她覺得二人沒睡過,他卻除夕夜非要跟來,在她面前把衣服脫了。 最關鍵的是,羅暮衣其實當時也一直在思考一件事: 她怎么就忍了風頌十年? 哪怕有“演戲報復他”這個心理補足她的行為邏輯,她覺得自己是忍不了的。忍一兩年得了,誰能忍他十年冷淡,還一直扮笑臉? 但發生了就是發生了,羅暮衣十分相信自己的記憶,只當自己是忘不掉少年時發生的事,又栽了。 但既然他不珍惜,及時脫身就好。 風頌小心觀察羅暮衣的神色。 二人如今目光疏冷,身體也互相遠離,倒似真應了那句:……至親至疏。 羅暮衣垂頭。 他卻試探著,又鼓起勇氣問:“那你和岑浮……到底是何關系,你真想著他么?” 近日因為“岑浮”二字,風頌所受折磨,他這輩子都不想再經歷。 甚至,他現在想起這兩個字,都飽受折磨。 他最早想到這兩個字還有憤慨,現在只有哀求,想求羅暮衣不要走。 他壓住心中的感受,啞聲道:“我聽凡毓……說他‘惡心’?!?/br> “所以,你真還念著他么?“ 羅暮衣:“……” 她的手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