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建設者
最終,在他的勸說下,王玉蘭不再要求多帶東西,不過還是叮囑李柯道,“要是下雨,給穿個長袖,注意一點,省的他天天沒事就喊這里疼,那里癢的,就沒一點自覺?!?/br> 她男人的脾氣她太了解了,說再多,都不能聽她的,只能一一交代孫女。 “奶,你放心吧,我保證看好他,不會讓他挨餓,更不能讓他受凍?!崩羁乱环矫媾宸蟼z口的夫妻情深,又對老太太的嘮叨哭笑不得,“保證是開開心心的去,高高興興地回來?!?/br> 招娣進門,看了看門口的兩輛車子,問劉善,“你們車子夠不夠,要不要再開一輛?” “夠了,沒幾個人?”說話的是劉老四,“他們幾個路上可以輪換著開?!?/br> “你什么時候回來的?”劉老四站在門拐,招娣沒注意到,“不是在深圳嗎?” “我這剛到家沒多大會呢?!眲⒗纤男χ?,“他們要出去玩,就讓他們好好玩一階段,都這么大了,不用cao那么多心?!?/br> “你們要走就趕緊走吧,別磨蹭了?!崩詈统堇锏睦羁碌热撕?。 “走了,走了?!崩羁吕钫桌ど狭撕否R的后座,讓李覽開車。 李兆坤在李覽的車上,能不能開空調都是未知,所以何舟和潘應果斷的上了劉善的車,招娣對劉善道,“上高速,你們就開慢點,別慌,不著急?!?/br> “我是老司機了,沒出國差錯?!眲⑸菩判臐M滿。 朗朗的夜空,滿天的星星,一行人兩輛車離開了村子,身后留下的一陣綿延不斷的狗吠。 車子開的并不快,但是在凌晨二點左右,就進入了金陵,在一個服務區停下。 “給你買點吃的?”李柯給李兆坤順順背,“你餓不餓?” “奶奶個熊,自己給自己找罪受?!崩钫桌ず蠡诹?,他不該出來湊這個熱鬧的,他往服務區的大廳里瞄了瞄,只有超市還在營業,夜深人靜,除了三三兩兩的跑廁所的,安靜的很,“算了,我不吃泡面?!?/br> 何舟等人從廁所回來,第一件事就是點著了煙,劉善遞給李覽一根,卻被李覽拒絕了。 “你們也少抽點,對身體不好?!崩钣[反而還勸阻他們吸煙。 “喂,別這么沒意思啊,”何舟靠在車子上,深吸了一口煙,笑著道,“我也不是經常抽,偶爾抽一根不好礙事的?!?/br> 李覽道,“抽得少就不影響健康?這是誤區。 吸煙本身是一個毒素不斷積累的過程,隨著時間的推移,抽煙的人群會慢慢出現皺紋、白發、禿頭、口氣加重、血壓升高、更年期提前....” “停....停....”劉善趕忙打斷,“我們都是合格的社會主義接班人,抽點煙怎么了?” “你頂多是建設者?!崩钣[沒好氣的道,“天天吸你們二手煙,我怕少活幾年...” “我到旁邊抽?!眲⑸频搅塑囎拥牧硪贿?,惹不起躲得起。 繼續上路,車子進入浦江,按照車載導航的提示,凌晨四點左右,抵達位于外灘的四海酒店。 天色已經泛白,馬路上有不少晨跑的,遛狗的。 李兆坤已經睡著,李覽不忍心把他叫醒,小心翼翼的把他從車上抱下來,然后背進了酒店的房間。 這樣一番折騰下來,李兆坤只是迷迷糊糊地哼唧了兩句,連眼皮子都沒睜開。 李覽給他脫掉衣服、鞋子,打開酒店的通風開關,悄悄的出了房間。 這個時候他才有時間跟一直忙前忙后的陳大地說話。 “陳叔叔,你沒必要來的,大晚上的?!彼靼赘赣H和陳大地的交情,說話很是尊敬。 “多大個事,我閑著也是閑著?!标惔蟮噩F在基本是處于退休的狀態了,酒店的日常經營基本是不插手了,但是大老板的兒子,未來的少東家第一次到浦江,于公于私,他都必須親自接待。 這是姿態問題。 大家把行李放進了各自的房間后,他又帶著大家去了餐廳。 “陳叔叔,大早上的,弄這么多好吃的,真的浪費了?!崩羁峦雷由系牡弁跣?、烤鴨、龍蝦,然后道,“大伯知道了,肯定罵我們浪費的?!?/br> “你們坐,既然怕浪費,那就多吃,開一夜車了,肯定餓,”陳大地讓他們坐下,“吃好喝好,再好好睡一覺,等醒來了,洗個澡,我給你們接風洗塵?!?/br> “謝謝,陳叔叔?!辈艘呀浬蟻砹?,李覽自然不能要求再撤下去,“那你跟著我們一起吃一點吧?!?/br> “成,你們喝點紅酒,等會睡的香一點?”陳大地舉著紅酒問。 “那好的很?!崩羁聸]有推辭,“不過,我們都喝點粥吧,這蟹rou粥真好吃?!?/br> 勺子在碗里攪了攪,沒顧忌形象,狼吞虎咽的下去了一半。 “你爸身體還好吧?”陳大地轉頭問旁邊的潘應。 “謝謝陳叔叔關心,我爸挺好的,就是戒不了煙酒?!迸藨χ氐?,“他前些日子還嘮叨說,好長時間沒和你喝酒了?!?/br> “佳偉怎么沒來?”陳大地目光望向劉善,他曉得這倆人處的極好。 “他啊,忙著陪女朋友,哪里有功夫管我們?!眲⑸朴每曜訆A著蟹棒,刺扎嘴,不好吃rou,干脆放了筷子,用收掰。 “你是何舟吧?你媽剛剛才給我通過電話,”陳大地見他杯子里的紅酒沒了,又給他續了點,“我還笑話她呢,這是不放心我啊,不會把你賣了的?!?/br> “謝謝陳叔叔?!焙沃壅酒鹕?,“我自己倒的?!?/br> “別動,坐下,多大個事?!标惔蟮貓猿纸o他倒酒,“不給你多喝,這杯喝完結束,多吃點東西?!?/br> “陳叔,我敬你一杯?!崩钣[端起杯子。 “來,隨意?!标惔蟮孛蛄艘豢?,然后對潘應道,“這么些年,我沒服過誰,就是特佩服你爸爸,算是國內第一批搞國庫券的。 就趁他不在,我來埋汰埋汰他。 梳著中分頭,穿著灰布衫、勞保鞋,身上最新的就是那麻袋,誰能想到身上背的是幾十萬的國庫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