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 兄妹齬齟
六十四. 兄妹齬齟 有人進來拾掇秋湛鋪蓋,只說大公子把自己帳篷讓與三小姐歇息,他則去二公子帳中過夜。 又有人拿了一套備用的新被褥過來,替程月鋪好。 只見秋湛和立洲打簾進來,囑咐小妹,夜里要些什么,小子們不仔細,竟還是直接叫他們才好,不消猶豫躊躇。 大公子忽又想起什么,復將出去,把跟來的小廝通通叫到眼前,兩人一組地排了守夜的班。 要他們都警醒著些,三小姐在營帳里面,這外面若有一雙眼睛敢闔上,他也不饒的。 眾小廝各個諾諾應著,紛紛抖擻了精神,今夜恐怕沒有一個膽敢躺下睡覺了。 秋湛又將李旺叫到營地篝火旁邊,吩咐他悄悄回秋宅報與三房知道,就說程月吃累,在自己這里歇下了。 李旺應了,牽馬而去。 再看程月在她大哥帳中,有二哥立洲親自服侍,在那地榻上躺下,又把被子在她腋下細細地掖好。 看她那梨花白的內衫還有些半干的汗漬水跡,不禁皺眉,“在這里荒天野地的,沒的換洗衣服,月兒還是把那里面的襖兒脫了吧,潮乎乎的穿在身上,也睡不踏實?!?/br> 程月暗想,自己貼身的衣物,確實早被香汗愛液浸了個透,勉強地穿在身上實屬無法,著實不怎么舒服。 如今二哥叫她脫了去,也有道理,但畢竟是在外面,門口還站了那許多下人,便多了些扭捏,“二哥哥快去了吧,月兒自己解了那襖兒便是?!?/br> 立洲哼笑一聲,冷著聲音道,“月兒跟大哥商量得倒是好,瞞著二哥當傻子。你若告訴了我今日會上山來,我去接你,不比那外面的轎夫靠得???想是如今,你也只拿大哥當個親的,我這二哥竟是個外戚。不如我叫了大哥進來,伺候月兒更衣,你可就應了?” 程月被他夾棍帶棒地這么一通說,窘得面皮紫漲,囁囁嚅嚅道,“二哥哥說的什么話?二哥哥教導程月念的那些書,不是說什么男女授受不親,這在外面,除了家里的小子們,也有南順王那邊的下人,叫人聽了去,像是什么?” 立洲聽她搬出大道理,竟說得自己啞口無言,反倒是沒趣,一時氣惱,便口不擇言道,“我知道,月兒現今人也大了,心思也多了,也懂什么男女有別了!莫不是聽見今兒個有南順王爺在,你存了個念頭來相看相看?過了冬便好和老爺夫人提,薦個媒人來,送去做王妃可好?!” 程月聽著這混話,一時氣愣住,又想起剛剛那場劫數,被什么西涼王世子好一頓狠插猛cao,現在聽她二哥提什么“王妃”,心里的憋屈更是翻涌上來,怔怔的紅了眼圈,淚珠“嘩嘩”地往下掉。 立洲見自己把幼妹氣哭,又怕他大哥進來發火,一時無法,只好訕訕地起身,走出了帳篷,只說月兒又驚又乏,這會子已經睡下了。 秋湛聽他如是說,略略打起簾子看了下:只見程月面朝里躺著,似乎倒真是困著了。 殊不知,小妹此時正咬著被子角,抽抽搭搭地哭得好不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