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又不是只有你一個會敷腿的男人……我前兩天沒幫你貼創可貼？”

    他聞言被氣笑，嘴角勾起一個淺薄的弧度，就這么看她許久，內心深處的不安情緒又被挑起來。

    馮清輝低頭整理毯子，看看他，不知道他想表達什么。

    小茉莉這時又跑出來，穿著白色的小坎肩，噔噔噔跑到兩人跟前站定，仰著小脖子問：“你們在干嘛呀？”

    顧初旭說：“你媽咪臭美，出門非要穿裙子，膝蓋痛了吧，爸爸幫她熱敷一下……你以后千萬別學她，明白嗎？”

    她似懂非懂點點頭，擠進兩人之間，撅著屁股趴在沙發上翻漫畫書，小腿一晃一晃的，真叫一個愜意。

    顧初旭垂著眼眸，握住馮清輝的手腕，“你覺得對于一個小女孩來說，爸爸mama不在一起，或者忽然有一天，mama跟別人結婚，她的世界會不會崩塌？”

    馮清輝聞言有些激動，眉頭蹙緊，壓低聲音警告他：“別在小孩子面前講這些！”

    他說：“不想我講，你就別再理那個老師，我比你更不想在孩子面前講這些?！?/br>
    她有些生氣，氣紅眼眶，想要說什么，眼眸一垂，看到小茉莉眼巴巴地望著她，瞬間抿了抿嘴咽下去，裝作什么都沒發生似的，胭脂色的指甲支著額頭冷靜了會兒，抬手摸了摸孩子的臉蛋。

    然后扔下毛毯回臥室。

    小茉莉已經到了能夠覺察大人情緒的年齡，聽的懂好賴話，也能看出氣氛的不對。

    她只是不懂如何表達，呆愣愣看著馮清輝的背影，等到媽咪進了房間，她依舊一瞬不瞬仰頭看著。

    顧初旭板著她的小肩膀把人扭過來，刮了刮她的鼻頭，安撫說：“媽咪累，去休息了?！?/br>
    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撇撇嘴，忽然委屈巴巴哭起來，顧初旭抱起她問怎么了，她搖搖頭就是不說話，淚水就像斷線的珍珠，顆顆飽滿，啪嗒啪嗒往下落。

    馮清輝披了件毛衫出來，門口站定，“怎么了？”

    “有小情緒?！?/br>
    顧初旭抱著站起來，把小茉莉手中的書拿走扔沙發上，那一頁紙張皺皺巴巴，她拿過去鋪平，群山中有一座白色宮殿，一旁寫著“藤黃的喀納斯，絳紫的布達拉宮，胭脂色的色達，鴉青色的婺源，看天、看云、看霜、看雪……”

    小茉莉哭鬧完就被月嫂抱去哄睡了，咬著nǎi瓶還在啜泣，睫毛上掛著濕漉漉水珠。

    馮清輝蹲在床邊看著這丫頭，輕聲嘆息：“這丫頭這么矯情，八成是隨我?！?/br>
    顧初旭抬起眼皮子輕飄飄瞥向她，站起身到外面去，馮清輝等小茉莉吃完nǎi瓶，拿過她每次睡覺都要抱著的橘黃色小蘿卜塞她懷里，起身出去。

    顧初旭這時在陽臺上抽煙，她披上毛衫裹緊，推門走出去，軟椅子上一座，側了側頭，“給我也來一根?！?/br>
    他正端著煙灰缸，抬手把香煙滅掉，“還知道自己姓什么嗎？”

    “姓馮?！?/br>
    顧初旭走近，尋了個距離她很近的位置坐下，“你也看到了，她什么都懂，你稍微有點情緒她就能感覺到，以后你如果真跟別人在一起，她大概會哭死?！?/br>
    馮清輝對“死”這個字別提多忌諱，剜了他一眼。

    他的臉龐迎著光，五官被照的清晰立體，“從我這，完全接受不了小茉莉叫別人爸爸，或者同別的男xing共同生活。我不想bi你，但你也不能bi我。我一直都依你，撫養權的問題你不放心，我簽了保證，你說她不能姓顧，要求姓馮，我也絲毫不介意……但這些都是有前提的?！?/br>
    馮清輝吃驚地看著他，消化了許久才說：“看，我就知道會有這天，忍了那么久，終于原形畢露……你想怎樣？”

    “我不怎么樣，也不想怎么樣?！?/br>
    就在這時馮清輝的手機忽然響起，她看見來電人眼皮子跳了跳，雖然不清楚顧初旭會怎么對付別人，但肯定不是打嘴pào過嘴癮。

    他周身散發凌厲寒氣，沉聲說：“那個老師？”

    馮清輝掐斷，起身往臥室走。男人冷著臉俯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