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長相思。
江逾白這個近乎隱形的狀態倒是讓唐其駿放心不少。 唐其駿首先擔心的是江家派人來盯著他,江逾白又是個外行,工作上會掣肘,更擔心的是去年林臻被宋妮娜甩那一巴掌的時候,暴露了唐其駿和林臻上過床的事,萬一江逾白計較起來,唐其駿簡直不知該如何自處。 唐其駿善于溜須拍馬,對林臻說:“我可以任人宰割,讓江逾白捅我兩刀都行,主要怕他來了惹你不自在,回頭又跟我辭職?!?/br> 他把話都堵死了,林臻也著實不好在眼下這個狀態提辭職了,江逾白明明一句話都沒跟她講過,一個眼神都沒往她身上投過,她總不能說他的出現就惹她不自在了。 哪有小職員挑執董刺的規矩? 江家變成大股東以后并沒有對霽云做太大的改動,只是將一樓的酒吧重新裝修了一下。 江鶴年是做航海船運起家的,所以將原本后現代主義風格的酒吧打造成了游輪船艙的主題。 圓圓的木質舷窗,掛著航海圖的吧臺,還有老式蒸汽游輪上搬來的卡座,改造的效果非常好,裝修全部完成后,林臻請了一波媒體作為第一批體驗嘉賓,做了一個小小的發布活動。 活動結束后是下午四點,有個媒體記者上洗手間去了,林臻就坐在吧臺邊等她出來。 一個女服務生匆匆跑進來,問調酒師:“Sauvignon Blanc還有嗎?” 調酒師都沒有問具體哪個產區哪個年份,自動從酒柜里摸出一瓶放在吧臺上,“最后一瓶了,讓祖宗省著點喝?!?/br> 女服務生皺眉,“最后一瓶了?那只夠撐到今晚了,不是讓你去找嗎?” 調酒師兩手一攤,“這酒又不是什么高級產區的好年份,這么小的酒莊,本來進的量就少,就算我馬上跨洋下單,一時半會也運不到啊?!?/br> 林臻被兩人的對話吸引了注意力,轉頭看了眼吧臺上的那瓶白葡萄酒。 果然看著不像是什么特別高級的貨色,酒標是黑白的,黑色的天空底下畫著一片白色的樹林,酒的顏色是淺黃帶青。 女服務生急了,“那怎么辦?江董只喝這一種酒,我交不了差啊,早就叫你去找了……” “網上電商我都看過了,全都沒有,這一批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進的……” 兩個人還在扯皮,林臻已經有點恍惚起來。 江逾白從不喝酒。 他擔心酒精影響神經,喝多了會引起手抖,所以除了慶祝場合抿幾口香檳以外,干脆就滴酒不沾。 她將目光重又投到吧臺上的那瓶酒上。 白色的樹林。 白,林。 而Sauvignon Blanc的中文譯名,叫“長相思”。 程棟去印度拍灑紅節了,這天下班以后林臻便沒有立刻回家。 她去了酒店頂層的西餐廳露臺上,借著抽煙往大樓另一端的套房位置看了看。 房間的窗簾是拉開的,但是沒有開燈,更不可能看到里面的人現在在做什么。 那架施坦威的鋼琴進來一個月了,從來沒有人聽見它響過,甚至從來沒有人聽見那個套房里傳出過一點點聲音。 江逾白為什么要來霽云、來了霽云又為什么什么都不做,早已經成為酒店眾人茶余飯后的八卦話題,也是大家百思不得其解的謎題。 但是林臻知道這謎題的答案。她想唐其駿應當也知道。 林臻對著那扇暗沉無邊的窗戶抽完了一支煙,又靜靜點著了第二支。 想要保護自己的理智告訴她那扇窗后面的人不是她該管的,站在這里已經是她允許自己的最近距離。 初春的寒風依舊凜冽,林臻只穿著襯衫和針織衫,似乎只有這樣凍著才能讓她讓她保持清醒。 “小姐?!庇兄粺岷鹾醯挠湍伿终拼钌纤募绨?,林臻下意識地錯身甩開了,人也往旁邊側了一步。 西餐廳的露臺不大,沒擺餐桌,客人一般最多也就上來看看風景拍拍照,還是要回到餐廳里吃飯,眼下這個勾搭林臻的,顯然就是某個喝多了出來吹風的客人。 這人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腰間皮帶上有一個碩大的鉑金H,笑得很猥瑣,對林臻說:“我看你好久了,你是一個人來吃飯的嗎?” 這時候正是飯點,餐廳里的服務生都在忙碌,沒人往這邊看,林臻也不想惹事,就又撤了一步想往外走,“不好意思這位先生,我要走了?!?/br> “別走??!”男人一步擋在她身前,探身要抓她肩膀,林臻抬手格開他,臉上還帶著點平靜的笑:“頭頂就是監控,先生您喝醉了,我叫人扶您回去醒醒酒好嗎?” 她惦記著不要跟客人發生糾紛,盡量想保持平靜,躲來躲去想溜回餐廳里去,但這醉漢身寬體胖,一直擋著她的去路。 兩個人繞了一會兒圈子,突然有個人沖到露臺上,惡狠狠地把一個酒瓶敲在醉漢的頭上,那個醉漢晃悠了兩下,居然直接暈倒了。 江逾白滿眼怒意地瞪著林臻,左手里是半個碎掉的玻璃瓶,一串赤紅的鮮血沿著他手背往下滴。 (今天喪了一天,美好的生命實在太脆弱了。) (小天使們答應我,把每天的更新當鬧鐘好嗎,第一時間看完就去睡覺,不要再耽誤了。) (冬天太難了,抱抱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