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 關于婚姻
想娶她? 是要跟她結婚的意思么? 在秋童心的世界里,婚姻可從來都不是什么好詞。 無論是秋家、薛家、白家,還是她從小接觸到的家庭,有太多太多的人,都把婚姻這個詞演變成了一個魔咒。 她還以為,老白和她一樣,早已經做好了遠離這個魔咒的準備了呢。 所以,在她初回國時,在他跟她說做男女朋友時,她也僅僅只是覺得,這是老白的獨占欲,是想在她身上套一個枷鎖,讓她只能上他的床,只能和他這一個男人親密。 可是,他卻成了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提出要娶她的人。 秋童心從他懷里直起身,坐在他腿上看著他:“你這是在跟我求婚?” 白晉笑笑:“只是,在告訴你我的想法?!?/br> “然后呢?”秋童心歪著頭,指腹隨意地在他眉間輕撫著,“我居然一直都不知道,原來你還有結婚的想法?!?/br> “從前沒有,現在,因為你,我想?!?/br> “可你該知道,我從來就不是一個能安分守己做別人老婆的女人?!鼻锿男χ噶酥缸约盒厣夏切┥钌顪\淺的痕跡,“喏,別的男人留下的,你要是娶了我,頭上可就真成青青草原了?!?/br> 看著她毫不正經地與他調笑,白晉攬過她的肩,低頭在她唇上輕柔地吻了許久,才又把她摟進懷里,下巴抵著她的肩,臉頰貼著她的頭,手上力道越來越緊,仿佛真要把她揉進身體里似的,但唯獨,一句話也沒說。 秋童心沒掙扎,心里卻總覺得有疑惑:“老白,你怎么了?” 她發現自己是真的越來越不了解他了,或者該說,從來就沒真正了解過。 “想換個活法?!彼仙涎?,就這么摟著她,似乎是在享受歡愛后這難得的靜謐。 秋童心有些累,昨晚和白旸做到很晚才睡,今天又早早地起來上班,如今又消耗了許多體力,在他舒服的懷抱里越靠越覺得眼皮很重。 發現她居然就這么睡著了,白晉簡直哭笑不得,只能抱她去休息室讓她躺下,小心翼翼地幫她清理好下體。 然后,就這么坐在床邊看著她。 許久后,他才嘆息一聲:“我準備跟白旸休戰了,什么仇恨,什么白家,對我來說都沒有意義了,我從來就只有你,以后,我也只想要你?!?/br> 秋童心做了一個夢,一個關于她小時候的夢。 夢里的她,好像還沒滿五歲,被司機從幼兒園接回來后,她捧著老師給她的獎品,蹦蹦跳跳地上著樓梯。 那時候秋家住的已經是別墅,不過沒現在這棟寬敞豪華。 她的房間在一樓,但她趕著去二樓,因為得到了獎品還被老師表揚,是一件特別值得開心的事,她得把這件事告訴爸爸mama。 爸媽的房間和書房都在二樓,其實她也不知道這個點他們在不在家,但就是興奮得想第一時間去找他們。 然后,她聽到了臥室里有些奇怪的聲音,像是有人在說話,還有人在哭。 是爸媽又吵架了么?爸爸的聲音聽上去好像很兇,從來不會哭的mama也哭得好大聲。 看了看手里的獎品,她想著,這么珍貴的東西,一定能幫助她勸架,讓爸媽重歸于好。 于是她毫不猶豫地推開門沖進去。 只是,里面沒有mama,有的是另一個陌生的女人。 而且那個女人光著身子,爸爸也光著身子,把那女人壓在床上,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看著女人淚流滿面,她問:“爸爸你是在欺負阿姨嗎?” 她叫那個女人阿姨,因為這是老師教的,做人要有禮貌。 結果那女人突然就沖著她咯咯咯地笑了起來,轉身問秋國平:“這就是你家小女兒???” 秋童心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但直覺就是,她笑得好難看,而且她不喜歡這個女人。 秋國平早已拉過被子蓋住兩人赤裸的身子,厲聲呵斥了女人幾句,又冷著臉對秋童心道:“回你房間去,以后沒經過我同意,不許進我房間?!?/br> 秋童心被爸爸的嚴肅嚇到了,愣愣地看了他們一會兒,悄悄把手里的獎品放到桌子上,回了一樓。 沒多久大哥也放學回來了,她有些委屈,又有些好奇,問大哥爸爸和那個阿姨光著身子躲在房間里做什么,大哥好像很生氣,扔了書包就沖上了樓。 那一天,秋家似乎發生了一場大亂斗。 秋逸墨和秋國平大聲爭吵,一個罵父親不要臉,指責他不該帶人回來讓meimei看到,一個罵兒子不懂規矩,胡亂教訓大人。 薛寒回來也和秋國平在吵,嘴里說的都是什么野男人野女人,秋童心根本聽不懂。 然后,秋逸墨又和薛寒吵,兩個大人一個少年,又吼又罵又摔東西,鬧得家里天翻地覆。 二哥一個人抱著腿縮在走廊,哭得渾身發抖,秋童心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心里很害怕,也一直哭個不停。 后來是二哥擦干了眼淚,帶著秋童心去了外面的花園,給她買糖買玩具,哄著她笑,告訴她爸媽只是吵架了,明天就能好。 秋童心也以為明天就能好,可是第二天,她又在家門口遇到了那個阿姨,阿姨朝她勾勾手指頭,問她:“等你爸媽離婚了,我做你媽怎么樣?” 秋童心知道離婚的概念,班上有個同學就是父母離婚了,成天在教室里抹眼淚,她問過那個同學什么是離婚,那個同學告訴她,爸爸mama分開了,沒人要她了,就是離婚。 秋童心又怕又急,連續哭了好幾天,最后還是爺爺跟她保證,說她的爸爸mama永遠都不會離婚。 后來,他們果然沒有分開,秋童心也一直都有爸爸mama。 只是漸漸地她才發現,好像她的父母,和別人的父母不太一樣,她的家,也跟別人的家不太一樣。 再后來,她終于懂了,爸爸和那個女人赤身裸體地在房間做的事,叫做性交,或者,該叫出軌。 而且,爸爸和不少女人都做過那種事,mama也和很多男人做過那種事,甚至她二叔,三叔,舅舅們,都是一樣的。 到最后,才發現能跟她玩在一起的朋友,十有八九家里也是這種情況。 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嘛,就像她和韓勝男、蒲婷玉、邵瀅她們,之所以能聚在一起,都是因為在對付那些蹬鼻子上臉的第三者時,她們有共同的經驗和心得,中學時每天最大的樂趣,也是互相出主意,共同出擊,讓那些不要臉的貨色出盡洋相,吃盡苦頭。 當然,在回頭面對自己的家庭時,他們的自嘲與無奈也是一樣的。 從亂七八糟的夢中醒過來,秋童心才發現白晉已經離開了,手機上有他發來的消息,雜志社有事,他得趕回去。 起床洗了個澡,還是覺得疲憊,全身沒力氣,打不起精神。 “結婚?”坐在窗前喝著咖啡,看著樓下的車水馬龍,她突然自顧自笑了起來,“還是等下輩子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