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他的病藥石無醫
撲到那個熟悉的懷抱中時,白桔的眼淚瞬間如決堤的洪水滾滾流下,剛才快要覆滅她的恐懼和慌亂這一刻再也不復存在,只有這個人最溫暖的氣息,仿佛只要他在,一切都不需要擔心。 她拽著白墨的衣服哭得歇斯底里,后怕只有一點點,更多的是無比清晰地知道非他不可了。 被絕望與窒息包圍的時候,她的腦子近乎一片空白,只有哥哥,只想到他。 然后,他就像她的絕世英雄。 在她的渴求中如約而至,又一次將她拽出深淵。 縱然有萬般不好,縱然哥哥不喜歡她,他給了她所有溫暖和保護。 怎能不愛。 “別怕,哥哥來了?!卑啄o緊摟著懷中不斷顫抖哭泣的女孩,每一個音節都像砸在他的心口,尖銳得發疼,眼底猩紅的戾氣快要沖天而起,卻被他死死地壓下。 追趕出來的人看著男人強大的氣場,一時都不敢上前。 很快,一群訓練有素的黑衣保鏢圍了過來。 白墨脫下外套披在地上,再把女孩放下,聲音壓得很用力:“在這等哥哥一會?!?/br> 白桔見他要走,抓著他的衣服不放,抬起紅腫的眼睛看他。 白墨掰開她的手,又親了親她的眼睛:“乖,很快回來?!?/br> “看好她,別進來?!边@一句話是對一群保鏢說的。 包廂門“嘭”地一聲關上,隔絕了兩個世界。 白桔呆呆地坐在地上,什么都想不了。不知過了多久,包廂門再次打開,白墨走過來一把將她抱起往出口走。 “哥哥”白桔的頭被緊緊摁在懷里,濃重的血腥味傳來,她慌亂地又哭出聲。 “我沒事,是他們的血,別哭,我們回去?!?/br> 白桔還是哭得停不下來,即使沒有看到哥哥現在的樣子,也能猜到哥哥現在肯定是這輩子從未有過的臟亂,這樣濃烈的血腥氣讓人根本不敢想象發生了什么。 當包廂外的保鏢走進去處理后續時,才真正被驚嚇到了,他們從沒想過那個矜貴冷漠的男人會有這么殘忍的手段。 女人衣不蔽體嚇得縮在角落里哭著瑟瑟發抖,地上躺著幾個不省人事的男人,胸前和嘴角全都是血,其中一個手腕和腳腕上都被開了口子,還在汨汨流血,看樣子手筋腳筋都被人用刀子挑斷了,用的還是最殘忍最精細的手法,讓人眼睜睜地看著卻不會痛暈過去。 一個男人快步走上去檢查:“頭兒,這人胸骨斷裂,四筋盡斷,后腦還受了重擊,再不送醫院可能就死了?!?/br> 被喊做頭兒的人冷漠吩咐:“先送醫,別把人弄死了,其余按照他的意思辦,再向上頭報告一下?!边@事怎么看都很蹊蹺。 沒人注意到,在遠處的走廊拐角處突然走出一個修長的身影,靜靜地站在那里看了很久 另一邊白桔剛被放在沙發上,回頭就看到那凌亂不堪的白色襯衣上染的一片片血色,就連白墨臉上都沾上了血跡,她急忙伸手去摸,想檢查下他有沒有受傷。 “沒事,哥哥先去沖洗一下?!卑啄崎_她的手,嗓音如同混了沙子,然后快走進了浴室。 浴室門關上,冷水從頭澆落,男人靠在墻上,低垂著頭,黑發打濕在額上,擋住至今猩紅未褪的雙眸,任由渾身的血跡沖刷成條條血流。 他緊攥著的拳頭上一片紅腫,青筋突起,指甲已經深深地嵌入rou中而不自知,血從手心不斷滴落。 心口的暴戾一直翻騰不下,剛才若不是他死死保留著最后一絲理智,他一定會把那幾個男人活生生打死。 現在他根本不敢再看外面的女孩,害怕自己抑制不住地想撕碎一切。 這是病。 且藥石無醫。 這么多年從未被治愈過。 “咯吱”浴室門被打開,白桔走了進來。 她看著靠在墻上的高大男人。 好像有陰暗的氣息將他緊緊纏繞,抬起頭看她的時候眸子沉得看不見底,發著兇狠的紅光,兇戾得好像要立刻撕裂她。 她應該害怕的,可不知道為什么只感到了心疼。 像一只在死亡邊緣掙扎的獸,絕望而無助。 她心口一悸,跑過去摟住他的腰,小臉緊緊貼在他的胸口,聽著他狂而有力的心跳。 白墨身體一僵,托起她,頭一低,就用力地咬住了她的脖子。 耳邊是灼熱的呼吸和男人劇烈的喘息聲,脖子上的疼痛一陣陣地傳來,可能是出血了,也可能沒有。 當啃咬變成舔舐,痛意散去的時候激起了一層層的酥癢,她又落下了眼淚,恍惚間想起了多年前的一幕。 那是她一次從心底開始恐懼哥哥,這么多年再也揮之不去的恐懼。 她的哥哥把她壓在學校后cao場的欄桿上咬她,不顧她的大聲哭喊強行撕裂了她的衣服,咬在她的脖子上,肩膀上,咬在剛發育的胸前。她掙扎中看到了哥哥的眼睛,血紅一片,甚至聞到了血腥味,差點以為自己要死掉了 但哥哥后來不知怎么就暈了過去,倒在她身上,她慌亂地推開他,抱著殘破的衣服跑掉了,沒敢再回頭看他一眼。 那個晚上,她不敢回家,在廁所里哭了一晚上。 后來哥哥找到她的時候,臉色平靜地抱她回家,好像一切的暴戾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這件事就被他們默契地遺忘了,沒有再提起過。 好幾年過去了,她以為她早就忘了,也已經不那么畏懼哥哥,可在這一刻,相似的場景讓她突然就想起了那一幕,清晰如昨日重現,好像被她深深地印入了腦海里。 事情的起因是她和一個男孩表演的話劇中有一個錯位的吻,被臺下的哥哥看到了,看著和真的一樣。 她想大概是哥哥的懲罰,不聽話和男孩子走得太近的懲罰。 好像所有下意識的畏懼都是從那時候開始的,以后不管哥哥對她多好,她都有些怕。 害怕著同時又隱秘地喜歡著。 想靠近又畏懼著那淡漠的目光。 “怕嗎小桔?!蹦腥怂粏〉穆曇繇懫?。 白桔搖了搖頭,撫上他擰緊的眉頭,那雙眸子還是布滿血絲,她再沒感到害怕。 她在想,哥哥是不是在痛苦地壓抑著某種東西 會不會當年也是這樣 會不會是哥哥不想傷害她而強行壓抑著,最后痛苦得昏過去 為什么她沒有回頭看一眼,再看一眼是不是就不會有這么多年的恐懼了 白桔不敢繼續想下去,眼淚忍不住地流,聲音因哽咽有些模糊不清:“我喜歡你,哥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