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場考試開考沒多久，展昭就懷疑剛才江松送來的飯團有毒。她忍著肚子疼聽完了整場聽力，恍惚了好幾次，對話一遍播報完了都還沒反應過來。

    她撐著腦袋動了一下，感覺下體有一股熱流涌出。

    她反應了一下，覺得應該不是飯團的問題。

    她懷疑自己是生理痛。

    但是她從來都不會痛經，來姨媽也是活蹦亂跳的。但是這幾天也正好是生理期。為了確認，她舉手示意監考老師自己要出去上廁所。

    征得同意后，她從后門走了出去。

    一站起來才發現，口袋里不僅裝了紙巾，還裝了剛才江松塞給她的手機。原則上她不應該帶著手機出考場，總有種要去作弊的感覺，但是她已經站起來了，再坐下動作才奇怪。

    她走了出去，走廊站著兩個監考老師在低聲談論，見她從門里出來，奇怪地盯著她。

    她一手捂著肚子，瞥了他們一眼就從旁邊走過，往廁所的方向去。

    沒注意后面的一個老師朝另外一個使了個眼神，另外一個就跟了上來。

    廁所空無一人，這次是全市統考，學校領導格外重視，所以提前把廁所的門都拆掉了，防止學生作弊。

    看起來倒是很整齊，就是女生上廁所太尷尬了，她想。但是誰會像她一樣這么倒霉，考試的時候肚子疼。

    她往里走，尋了一間干凈的進去。

    扒了褲子一看，沒有紅色的血跡。

    她呼了一口氣，既然不是姨媽，那就只是肚子痛。估計餓太久了，加上大清早猛跑，肚子有點不舒服。

    她這樣想著，準備提了褲子出去。

    “啪嗒”一聲，褲子口袋里的手機順勢掉了出來。

    她又蹲回去想撿，就覺得自己跟前站了個人，抬頭一看，是剛才在走廊上碰到的監考老師。

    個子高挑，穿著牛仔褲的腿修長，燙著最近流行的羊毛卷，臉上則畫著精致的淡妝。

    展昭：“......”

    她撿也不是，不撿也不是。

    “作弊？”

    “不是，老師，我這手機是關機的?！彼s忙撿起來給她看，“考試的時候忘記拿出來了?！?/br>
    見她按了兩下屏幕沒亮，張嘉瞧她的臉。白白凈凈的小女生，一雙眼睛生得格外漂亮。剛才她從教室里出來，她就注意到了。當時旁邊的李老師正在跟她說今年這屆新高一，作弊的學生太多了，讓她抓得緊一點，別放縱他們。

    剛說完就見她出來，一手捂著肚子，小臉煞白地朝廁所的方向走。

    “別覺得學生都是真的去上廁所，精得很，兜里一般都帶著手機，你跟上去看看?！崩罾蠋熣f完就示意她跟去看，一副篤定她是去作弊的樣子。

    她是新來的實習老師，只能聽著她的話跟了上去。結果沒想到，真讓她看到了手機。

    張嘉見她一臉慌張，輕聲問道，“你是肚子痛嗎？”

    展昭一頓，這是相信她的意思？

    “是的，所以想來廁所看看...”

    “來月經了？”

    “沒有?！边@樣好像又把自己繞進去了...

    張嘉見她神色有些懵，收了她手里的手機，“那回去繼續考試吧，吃完飯來找我拿手機，不算你作弊?！?/br>
    “老師...”她還不知道她在哪個辦公室。

    “我叫張嘉，在A幢4樓辦公室，待會就說來找我討論英語答案?！?/br>
    展昭點了點頭，A幢4樓的辦公室確實都是英語老師，這位她沒見過，估計是高年級的老師或者是新來的。

    她小跑著出了廁所，就見剛才走廊上另一位監考老師也在往這邊走，生平第一次感覺到了“作弊”帶來的緊張。

    她朝那位老師微微低了低頭打了個招呼，就回自己的考場繼續考試了。

    經過剛才的事情，她覺得自己的肚子也沒那么疼了。

    她翻了翻考卷，繼續做了下去。

    寫完作文，放下筆沒多久，考試結束的鈴聲就響了。這次做的有點趕，去廁所浪費了點時間。

    她想著，接了后面同學傳上來的卷子再繼續往前傳，收拾著自己的東西準備回寢室一趟。周圍的同學都三三兩兩走了出去，邊討論試卷難度邊嘻嘻哈哈往食堂趕。

    她把東西塞進背包里，站起身打算拎包出去。

    結果一扭頭，看到了椅子上一塊紅色。正巧是她屁股坐下的位置，小小的偏下，被褲子壓出了淡淡的紋理。

    她又一屁股坐下。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

    周圍有注意到的同學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又自顧著出去了。

    展昭臉頰發熱，也不知道別人有沒有看到。

    等到人都走光了，她才小心翼翼站起來。拿紙擦著椅子上的印子，快要夏天了的溫度，印子已經有點干，不太好擦，她使了大力氣才擦了一小半。

    下體也感覺黏糊糊的，在這種讓人覺得燥熱的天氣，格外難受。

    她頓了一下，突然眼前有只手遞過來一包濕巾。她愣住，回頭去看。

    果真是那張熟悉的臉。

    她下意識地去擋了一下眼前的東西。

    “你怎么沒走...”她問，見他晃了晃手里的紙巾盒，一副明了的樣子。只能抽了一張，繼續去擦。

    江松瞥見了椅子上那塊紅印，不自覺摸了摸鼻子，“找你啊?！?/br>
    剛才他飛奔著下來就見她一動不動坐在椅子上，神情有點緊張又帶著慌張。他耐著性子等到人都走完了，結果見她...

    他只能又飛奔著上樓去徐牧那邊拽了濕巾，還順帶著穿了外套。

    電視劇里好像都是這么演的，他想著，待會脫下來給她系在腰間，又不自覺地摸了摸鼻子。不知道為什么，感覺比在廁所親她還緊張。

    “嗯...”還不如不找我...現在這種場景下見面也太尷尬了。

    “來大姨媽了？”江松說話的語氣讓人覺得只是在問“今天下雨了？”這么簡單，可能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緊張。

    “嗯...”她總算擦干凈了。

    “怎么不給我打電話？不是跟你說徐牧的手機在我這兒嗎？”見她擦完，一邊問，又一邊飛快地脫了自己的外套遞過去，示意她系在腰間，結果見她在身前比了比大小，然后穿在了身上。他腦子里莫名出現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突然想看她穿他其他的衣服...

    兩個人的身高差致使衣服大小差很大，她穿著他的外套，挽了兩卷袖子才差不多正好?！俺鋈ド蠋粵]收了?！彼鸬?。

    考試前江松說的話，莫名讓兩個人的氣氛變得非常融洽。

    她在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情況下，表現出了對他的信任。沒再閃躲著，發現他也很好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