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知青(四十)
馬建蘭出事的那天不是休息日,溫言舒也不可能請幾天的假,專門去盯著她,關鍵也找不到人頂她的課,不過她也并不擔心。 她記得在小說里,周洛文沒有給馬建蘭做人工呼吸她就醒了過來,所以說她落水的時間并不長。而村里人是在到了村口才發現她跳河的,也就是說馬建蘭是在下工后才跳的河。 村小學放學時間比下工要早半個小時,所以她還來得及做準備。 她去了馬建蘭家到大河邊必經的一條路上,隔著不遠不近的躲在草堆后,等待著她的到來。 她不打算阻止馬建蘭跳河的行為,這種已經有了自殺傾向的人,不是一味的勸解就能阻止的了的,總要讓她知道瀕臨死亡是種什么樣的感覺,她才會珍惜生命,好好的活下去。 但是她不確定這一次有了她的插入,事情會否發生變化,所以她要守在一邊,如果情況不對勁,她會立馬救人。 如果情況在她預料之內,那么她就不會插手。 這樣想著,她就躲在一邊等待起來,結果左等等不來,右等等不來,她心里就有些著急了??戳搜凼直?,都快11點半了,都要下工了,她還沒來,難道是她的預想出了錯了嗎?不應該呀。 她決定還是再等一會兒,至少也得等下工了再說。 沒過兩分鐘,溫言舒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往河畔走去,正如她猜想的那樣,是馬建蘭過來了。 馬建蘭面對著河,背對著溫言舒,溫言舒看不見她的臉和表情,但她可以猜到馬建蘭的內心一定很掙扎痛苦。 她在河邊站了好一會兒,忽然雙手緊緊握住,身子也一瞬間繃緊,好像下定了某種決心,緊接著她縱身一躍,整個人就栽進了河里。 馬建蘭整個人沉在了水里,以溫言舒現在的角度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她站直了身子往那邊瞧去。 只見水面平靜,毫無波瀾,就好像什么都沒有發生一樣。 她沒有掙扎,暫時還沒有事。 溫言舒又往村口的方向看去,老遠已經聽到了有人說話的聲音,模糊的能看到幾個人影,想來應該離得不遠了。 她抿了抿嘴,也就沒再動作了。 漸漸的河面起了波瀾,隱隱有了掙扎的痕跡。 溫言舒皺眉看向了村口,心里默默的估算了下距離和時間,覺得差不多,能來得及。 她是想救人沒錯,但總得要讓馬建蘭吃個教訓,否則她還真當活著那么容易呢,出了點屁大點事就想尋死。 不過她到底還是有分寸的,身子已經站直了,打算一有不對勁就沖上去救人。 不過顯然沒人給她這個機會。 正在和人說笑打鬧的黃有余好像感覺到了什么,眼睛一下子看向了河面??粗遣粚こ5牟?,好像想到了什么,立刻就頓住了。眼睛深沉的厲害,他渾身的肌rou都繃緊了,一瞬間就朝河邊沖去,到了地方想都沒想就一頭栽了下去。 三兩下他就到了目的地,緊接著伸手一撈,便將馬建蘭帶到了懷里,又快速的往河邊游了上來。 他鬧出了這么大的動靜,別人自然是看在眼里的,等到他上岸,河邊上已經圍了一大群的人。 黃有余也不管別人怎么想,他惶恐地輕輕拍打著馬建蘭的臉頰,慌張的喊著她的名字,卻怎么也叫不醒她,他急的都快要哭出來了。 而溫言舒的視野被黑壓壓的一群人給擋了個嚴嚴實實,她什么都看不到,也不知道馬建蘭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心里多少有些擔心,她慢悠悠地從草堆后走了出來,不緊不慢的往人群圍著的地方走去。 其實她從草堆后面走出來還是挺顯眼的,明眼人一瞧就知道她之前就是躲在那兒的。不過這會兒人人都圍著馬建蘭看,根本分不出一絲心神關注別的,所以溫言舒也不擔心別人問她為什么一早就出現在這兒。 她撥開人群向馬建蘭跑去,一邊跑還又驚又疑的問,“有余哥,蘭子姐這是怎么了?” 黃有余抬起臉,露出一雙通紅的眼睛,他環視一周身旁圍著的人,臉上露出極度的憤怒,聲音沙啞又壓抑,“都是被他們給逼的?!?/br> 在他的眼神掃視下,觸及到他目光的人,個個都打了個寒顫,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溫言舒看他這副樣子,不由挑了挑眉,看來他也是個狠角色嘛! 不過這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她往前一步,給馬建蘭檢查了一下,發現她還有微弱的氣息,但一直沒醒,估計是嗆了水。 她便示意黃有余將馬建蘭放平了,自己給她做心臟復蘇和人工呼吸。 其實她不懂醫,也沒學過,但是她學過游泳,簡單的急救還是知道的。 沒兩下,馬建蘭就嗆出了一口水,人也顫顫巍巍地睜開了眼。 而這會兒得到消息的馬富國夫婦也跑了過來,馬母一看見馬建蘭就撲了上去,嗚嗚得抱著她哭起來。 馬富國則不同,他是個生產大隊長,雖然不是什么大官,但他能當上這個村官,也說明了他是有一定的手段心計和見識的。這會兒看到唯一的女兒脫離了危險,他便松了一口氣,沉下心想了一下這件事該怎么處理。 現在他們都上岸了,是個人就能看到黃有余那小子把他閨女摟在懷里抱的緊緊的,這以后他閨女如果不嫁給黃有余,那也不好嫁人了。 好歹黃有余是他們看著長大的,也是真心喜歡他閨女的,旁人就說不準了。 主動求娶和倒貼上去差別是很大的,這也意味著將來的生活會是天差地別。 馬富國也知道這是最好的選擇了,可是想了又想,他心里還是氣得慌。 可再一想吧,其實老黃家的人除了黃有光那個不是東西的,其它人都挺好的,對他閨女也好。否則當年就他家里病的病,讀書的讀書,小的小,窮成那樣了,他根本不可能同意讓閨女和他處對象的,還不是看在他家里人都好,他自己長得一表人才,還有文化嗎? 可哪里想得到他竟是個這么不是人的東西! 這么一想著,他看黃有余也順眼了些。 算了算了,還是商量一下讓他們一結婚就分家吧,否則還跟那么個畜生東西待一家,閨女不嫌膈應,他都嫌膈應了。 那天之后,馬黃兩家就商量好了婚期,定在了年后。 那之后馬建蘭也徹底安靜了下來,整天待在家里準備出嫁。 沒過兩天,之前在背后說馬建蘭流言蜚語的幾個婆娘的丈夫都被人套了麻袋打了一頓。 到底是誰村里人也是心知肚明,無非是馬建蘭的兩個哥哥和她的未婚夫黃有余了。不過誰也沒找上門去,畢竟她們在背后說人閑話確實不大對,也就將苦吞進肚子里了。那幾個婆娘也都被丈夫狠狠的收拾了一頓,再也不敢亂嚼舌根子了。 —————————————————— 遲來的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