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74 章
面依舊還是個無響應的狀態。 正準備按下關機鍵重啟,鼠標鍵又閃爍幾下—— 恢復正常,頁面加載完畢。 她看著發件箱和收件箱里一致(2800 )的數字,嘴角一抽。 敢情是數據過載才死機,這也太—— 等等。 2800封信? 她顫顫巍巍地打開收件箱,倒序排列。 郵箱里的第一封信,發出時間顯示在2006年6月27號,從本郵箱發送到本郵箱,仿佛一種自問自答,打開,只有七個字,寫的是:陳昭的畢業典禮。 還有一張已經失效的圖。 陳昭一怔:她當時焦頭爛額,除了回學校拿了一次成績以外,壓根就沒去參加所謂的畢業典禮。 接著往下拉,6月28日,三個字:沒找到。 6月29日,七個字:上海怎么這么大。 越看越覺得好笑,也越看越覺得,心里無端難受著。 鼠標仿佛永遠都劃拉不到底,在那如出一轍的“找不到”、“還是沒有”的表意里,如同在絕望的情緒里漫游。 他并不是每一天都寫。 寫了,也不過寥寥幾個字,從頭到尾,沒有一筆寫“想念”,也沒有一筆談“喜歡”。 可這一寫,是從2006年到2014年,整整八年。 在最近的一封。 2014年8月2日,昨天,凌晨三點半,這大概是整個信箱里,最最長的一封信。 他寫著:“這世上只有喜歡是不夠的,可是從始至終,我對你,何止是這么飄忽的兩個字?!?/br> 所以啊。 他寫:陳昭,往上走吧。 ——我們會在那里重逢。 第26章番外一 他總會想起那一年。 薄雪紛紛的冬天,有個女孩抬起臉來,臉頰紅撲撲的,眼里卻全快要是攢不住的淚水。 她向他張開手。 擁抱他,如同擁抱一切與他有關,未知而棲惶的宿命。 = 他出生在1986年的秋冬之jiāo,十月之末。 他的母親是昔日上海軍閥洛光遠后裔,書香門第、江門洛家的長女,洛如琢。至于父親——那位此生從未與他在生時見過面的鐘家太子爺,鐘禮揚,于他而言,似乎由始至終,也只是個名字的象征。 或許是因為,當他從母親的腹中艱難來到人世時,他的父親正在香港中環四季酒店大擺婚宴,四百桌流水席,歡慶三天三夜,各界名流到場賀他新婚之喜,傳媒大肆報道,贊之為“世紀婚禮”,爭相示好。 或許是因為,他的母親,在這樣的歡聲笑語里,在香港的仁濟醫院,經歷著產后的大出血,與死亡擦肩而過,整整昏迷九天后,才逐漸恢復意識。 清醒過后,她一遍又一遍地看著電視上婚禮的報道,末了,毅然決然地在身體尚未完全恢復的時候,就抱走了尚且在保溫箱里同樣奄奄一息的自己,當夜,乘船返滬。 是故,這樣的人生際遇、天差地別,似乎從一開始就注定了,他并不是一個在愛里出生的孩子。 打從有記憶開始,他的人生就是一份經過精心設計的,永遠不會出紕漏的培養方案。 每天密密麻麻的課程,一眼掃過去,每一句話,都標示著中文、英語、法語、西班牙語、俄語、日語六列注解。 三歲,他開始跟隨洛如琢逡巡洛家的馬場,也陪著她和她那些商業伙伴見面,嘗試笨拙地揮動比他人還要高的高爾夫球桿。 年紀再大一些,她便安排他學習書法與鋼琴,而后,開始接觸學習社jiāo場上的休閑運動,帆船、網球、乃至擊劍和柔術。 他也曾經在年幼時,向身邊那些嬉戲打鬧的小同學,投去默不作聲、悄悄羨慕的眼光。 那時,隔壁人家的別墅草坪上,男孩正拍打著小皮球,跌跌撞撞又好笑地追著球跑。 他無法想象自己做出那樣幼稚的舉動,洛如琢會是什么反應。 那時,他分明也才四歲半的年紀。 阿拉伯數字和討厭又古怪的英語字母像是種詛咒,剝奪走了他所有本該在草坪上蹦蹦跳跳、玩著幼稚的紙飛機,甚至和同齡的孩子一起看看幼稚動畫片、拼樂高的機會。 而觀望著這一切、永遠守在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