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負成這樣了，居然還用“您”這個稱呼，晝司都有些無奈了，語氣卻冷冰冰的：“哦？你倒是說說我是怎么個故意法?！?/br>
    “您明知道！明知道只要給我一點甜頭，我就會又忘了過去的傷疤，忘了可能遭受的傷害，忘了……忘了您不愛我的事。即使毫無尊嚴，也要貪戀跪在您腳邊的一點機會，”夜愿像是氣急昏了頭，說出了一大堆晝司此前從沒聽他用過的詞，“您明知道只需要一道命令我就會什么都會去做，讓我走也好，讓我留下也好，即使是讓我立馬從循環艇上跳進海里，我也不會反抗?！?/br>
    “您從來都不需要做任何事證明我對您的愛和忠誠，卻一再地測試我，像玩弄一條愚蠢的狗，看它要被踢多少次，不敢再把球撿回來?！币乖敢贿呎f，眼淚不斷地涌出來，又被他氣急敗壞地抹掉，竟然膽大包天地數落起晝司歷年來的罪狀：“您親吻我、擁抱我，卻又不愛我，還讓我去為您找床伴，讓我為您安排和安娜小姐的相親……簡直，簡直壞透了?！?/br>
    晝司從頭到尾都平靜地看著他，只有在他說“從循環艇上跳下去”的時候才皺了皺眉。

    夜愿急促地喘息了一會兒，總算收住眼淚，表情灰暗地說：“我懂的，把所有選擇放在利益天平的兩端衡量，這樣就能做出最為理智的判斷，我都知道的，同安娜小姐和果戈里家相比，我根本連站上天平的資格都沒有?！?/br>
    “我都懂的，只是……我明明都已經接受了這件事，都已經打定主意要乖乖閉嘴了?！彼麘嵟馁|問很快偃旗息鼓，變為低聲喃喃：“為什么不準我走，為什么要說這種話……我只是不想親眼看著這一切發生而已，這樣也不行嗎？”

    夜愿把臉埋在手里，發出嗚咽的悲鳴：“一定要，一定要這樣反反復復地殺死我才行嗎？”

    晝司低頭看著他——夜愿縮小成一團火光燃盡的灰燼，撲簌簌掉落著絕望的殘渣，他嘆息一般道：“終于說出來了?！?/br>
    “你這個不誠實的小家伙，”晝司說，“躲來躲去的，可算說出心里話了?！?/br>
    他膝蓋分開跪了下去，試圖把蜷在地上的夜愿摟在懷里——但這次夜愿沒有聽話，掙扎得很厲害，溫熱的淚水滴滴答答。

    “有一點你說對了，”晝司說，“天平上的砝碼，的確沒有你?！?/br>
    夜愿一下停止了掙扎，他看起來委屈萬分，肩膀垮著，手指攪在一起。

    晝司又說：“但是其他部分全都錯得離譜?！?/br>
    “不只是你，我也實在不算聰明，不然怎么可能這么久才意識到，”晝司低頭看著他，說，“你對于我來說不是砝碼，是天平的一部分?！?/br>
    “你不處于天平的任何一頭，因為你就是杠桿本身，從第一次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