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說沒關系的？”

    夜愿被他大吼嚇了一跳，仍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牽起他的手指親了親。晝司沒好氣地抽回手，推了他一把說：“讓開，我要洗澡了?！?/br>
    夜愿站在一步之遙的地方——身上的水很快涼了下來，但主人在生氣，他不敢走開。

    晝司背對著他把洗浴yè飛快地涂在前胸和手臂上，夜愿看了一會兒，忽然明白過來他剛才話里的意思。

    因為“我”是主人的所有物，而“我”受傷了，相當于主人的所有物受到了損害，所以主人生氣了。

    這樣想明白之后，夜愿奇特地高興了一點，不料他的所有表情全部透過鏡子的反光落在晝司眼里，晝司轉過頭來瞪他：“你笑什么？”

    夜愿牙齒打架，凍得哆哆嗦嗦，但開心道：“主人我知道了，以后不會再弄壞您的東西?！?/br>
    晝司神色復雜地看了他一眼，招了下手說：“過來?！?/br>
    夜愿湊到他身邊，以為有什么吩咐，結果晝司在手上又擠了一些浴yè揉在他頭上，說：“自己洗?！?/br>
    我身上也沾了酒yè，相當于主人的所有物弄臟了，所以要洗干凈——夜愿舉一反三地想。

    他聽話地抬起手來搓泡泡，又聽見晝司問：“為什么不告訴我？”

    夜愿思索了一會兒才小聲答道：“告狀的話……會挨打得更厲害的?！?/br>
    “爸爸沒了之后，我本來就該被趕出去或者賣掉給別人的，但是我幸運地留了下來，還能每天呆在主人身邊做貼身侍從，別人沒有我這么幸運，所以……大家不高興也是正常的?！?/br>
    聽見他這么說，晝司覺得整夜堆積起來的不爽達到了一個新的頂點——當初他留下夜愿，不過看在老唐尼的份上，畢竟老唐尼是唯一不曾弄亂他的東西也不會打擾到他的清潔仆人，而老唐尼的兒子又長相乖巧身材瘦弱，如同一個無害的娃娃，好像只要丟出家門就會被野狗咬死。他留下夜愿時只知道自己罕見地做了一件幾乎是多余的好事，卻沒想到這自以為是的“好事”是如此片面而天真，對方一直在為他的“舉手之勞”而遭受同行的欺辱和du打。

    “什么時候開始的，都有誰？”晝司問，“是你們宿舍的侍從欺負你？名字告訴我?！?/br>
    出乎預料地，夜愿咬著嘴唇搖了搖頭。

    晝司不悅道：“你不聽話？”

    “這點傷沒什么的，”夜愿說，“習慣了就好了，如果他們被找了麻煩，會有更多人不開心的……樓下比不了這里，那里……”

    “那里有自己的一套規則?！彼攀龤q，已經懂得了最基本的生存道理。

    細碎的泡沫順著水流沖走了，晝司關上籠頭，自己取了一個速干巾裹在身上隨手擦了擦，然后丟在夜愿頭上，走出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