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復合
池家樓下。 微雨。 池藻藻收起傘,又看了眼手機,還是沒有來自陳醉的消息。 微微嘆氣。 果然在對待陳醉的事情上,不管是用上所謂的陳醉數據評價作為行為預判,還是她一心算計步步為營——還是算不準他的心思。 分手這件事她著急了。 好煩。 雨絲很細,飄到她臉上。涼颼颼的。 一點也不想回去。 偏偏又無處可去。 緩緩上樓,看了眼鎖孔。 頭發還在。 開門—— 陳醉站在門口。 他其實好生氣。 他氣池藻藻居然搞失蹤,讓他以為她自殺了,讓他整天都在魂不守舍,整天都在自責。 整天都在想她。 他以為見面時候他會對她冷嘲熱諷一番,讓她知道他陳醉從來不會被人威脅,別說是搞失蹤鬧自殺放迷霧彈的行為,就算是真的在他面前割腕自殺血濺當場他也不會多給她一眼。然后毫不留情的拂袖而去。 從此兩不相見。 偏偏現在見到她完好無損的站在他面前,整個心臟的跳動突然都變得鮮活了。 撲通撲通—— 陳醉? 池藻藻微微一愣,沒反應過來,歪著頭,又看了一眼那雙深沉如海的眸子里的的確確倒映出一臉失魂落魄的她。 好逼真。 “好煩,又出現幻覺了?!?/br> 她以為自己是幻覺? 陳醉的眉心微微聚攏,陌生的酸澀感從心臟爬到喉嚨,突然如鯁在喉,責備的話說不出口。 他天生一副好皮囊,再加上那些是是非非的家底富可敵國的傳聞,他就像行走的金錢一樣——“惹人喜愛”。 陳父永遠以一副資本無情的態度對待他,就好像是在教育一個價格極其昂貴的工具人。而陳母卻希望陳醉做一個有血有rou的人。明明應該合二為一,但是不知道哪里出了偏差,他越來越像他父親期待的那樣發展——成為陳家殺回首都東山再起的基石,冷酷、虛偽。 他本來以為世上無人愛他。 偏偏出來一個池藻藻,純粹無比地喜歡他這樣一個人。 熱烈又絕望。 池藻藻放下傘,繞過陳醉,隨手點開投影儀,抱著膝蓋窩進沙發里。 “I’ve been watg you for sometime,‘t stop staring at those o eyes……” 池藻藻看著幕布里面一幀一幀地放映著陳醉的剪輯視頻,想哭。 她有整整一個T的陳醉的視頻,她記得里面他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句話, “我?”視頻里的陳醉挑了挑眉毛,好看的唇角綴著不可一世的嘲諷,“我又不會愛人?!?/br> 陳醉握著吹風機的手一滯,他看了眼視頻里的自己,又看了眼頭埋在膝蓋里的池藻藻。視頻里他的聲音和她的聲音像兩股絲線交纏在一起,絞緊。 視頻不全,他還清晰地記得下一句, —— 寵物只要乖乖撅起屁股被他cao就好了,為什么要愛她? 微微濕潤的頭發更加卷曲,熱風帶著扇葉的轟鳴聲,酥酥麻麻的感覺從耳后蔓延到腰際,池藻藻不禁扭了扭身子,企圖擺脫這種癢癢的感覺。 轉過身,有些惱,對著腦海里的陳醉說, “你再這樣我真的要去看心理衛生了?!?/br> 說完,從沙發上站起來,卻被陳醉一把拉住。 “嘶?!?/br> 池藻藻不禁倒吸一口氣,捂住左手臂,瞪了眼陳醉。卻看見他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的手臂,心道不好,想趕緊離開,卻又被他一把拽住,拉高衣袖——手臂肘窩處一片青紫,鮮紅的針眼尤其刺眼。 “怎么弄的?” “比賽前一天我發燒了?!?/br> 池藻藻滿不在乎的拉下衣袖,轉過身,往廚房走去。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得意的微微一笑: 有的話真假摻半其實并不是為了真相,而是為了看出被試探的那個人的態度。 打開氣閥,燒水。 池藻藻圍上圍巾,從冰箱里拿出一盒速凍餛飩。 “duang——” 保鮮盒像個燙手的山芋,被猛地摔到流理臺上,池藻藻趕緊打開熱水閥。 沖洗著自己有些發木的手指。 她以前碰了太多冷水,手傷著了,會比一般人更容易生凍瘡。 江城說她這是心理作用。 手生了凍瘡,陳醉會不喜歡的。 “我也要?!标愖碜返綇N房,看著她從櫥柜里拿食材,“我要海味的?!?/br> 池藻藻沒接話,也沒多給陳醉一眼。她其實沒太把準陳醉的心思,但是好像有一條線在指引她怎樣行進下一步才能夠達到她的利益最優化。 女性第六感? 其實陳醉的喜好真的很難把準,一方面是他自己有意隱瞞,一方面是他身邊的人也在故布疑云。就好比他偏好清純掛女生的這件事,他自己沒否認,甚至連景燦都瞞過去了。 好多都真真假假。即使有人真的成功投其所好了,那位成功人士也不見的會把那個cao作視為可復制cao作。 所以說啊,人心的復雜也不是電腦可以計算的。 撒蝦仁、紫菜。 淡藍色的海鹽咔嚓咔嚓的隨著調料罐的擰轉掉落。 大海的咸味兒瞬間盈滿整個廚房。 陳醉倚著門框,不想再追究她撒謊這件事,靜靜地看著池藻藻在廚房里忙上忙下。陳媽是標準的名媛,十指不沾陽春水,連他爸過生日,她也只是簡簡單單在現成的蛋糕胚上抹一層奶油,就這樣他爸還感動的泣涕漣漣。 他還從來沒想過有個人會為自己洗手作羹。 這種感覺居然有點棒。 盛湯,端碗。 池藻藻端出兩碗餛飩,又反身回廚房,拿了一個勺子,徑直坐下。 依然沒有多看陳醉一眼。 紫菜好滑,輕輕一啜,就溜進她的嘴巴。 陳醉全程被忽視。如果不是多出的那碗餛飩,他都快以為現在的池藻藻是他夢見得。 突然想笑,所以池藻藻故意端兩碗餛飩卻只拿一個勺子其實是在暗示他其實他也沒多受她的歡迎? 好樣的。 陳醉拉過一張椅子,硬生生擠到池藻藻身旁,搶過她手里的勺子,舀出一個餛飩塞進嘴里, 咸香的汁水瞬間溢滿他的口腔—— 梧桐花。 他為數不多但只有幾個人知道的愛好。 陳醉看了眼低著頭沒有看他的池藻藻,不斷攪動這的手指卻暴露了她的局促不安。 她真的好乖。 陳醉攬住池藻藻,附在她耳邊, “池藻藻,你跟她們不一樣?!?/br> 她們也會費盡心機的捕捉他的喜好,卻沒有一個人這樣子身體力行的感受著他。 “所以,”陳醉頓了一下,抱住她的雙臂收緊—— “求復合?!?/br> 陳狗真的挺會裝的。以后你們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