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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朕答應你?!?/br> “為了讓陛下放心,我可以讓她先醒過來?!?/br> 寢殿內,睡著的沉影臉色蒼白,若空明皎月,帶著凄美。褚翌取過錦帕,小心翼翼為她擦拭臉頰,柔情似水,像對待易碎的珍寶。 可惜他這萬般柔情,只是對另一人。聆裳閣內發生的一切都已經煙消云散,自己何必再癡心妄想:“請陛下回避,芊芊要運功?!?/br> 褚翌回御書房。 芊芊整理衣裙,輕瞥一眼床上的沉影:“好一彎癡情的沉影月!你所做的一切,不就是為了和他比翼雙飛嗎?我可以成全你?!?/br> “既然愿意成全,為何還要奪我中宮之位?你不過是一株憂草,和我一樣附身在凡人身上?!背劣皬拇查缴掀鹕?,在鏡前理著自己的鬢發,描著黛眉。 芊芊看著窗外,燈火已闌珊,語氣中有些嘲諷:“你要的是相守,我要的是自由。你裝出身中蠱毒,急切的要他替你尋來蝕骨情絲,不過是因為道行低微,為避天劫,要將自己的靈魂和這軀體綁在一起?;蛟S別人不知道,但我是憂草,你為他喝下了忘憂草,讓他忘卻前情,受你蠱惑。因為在他眼中我看到的是一只鳳蝶,而不是一彎沉影月,這就是你所謂的深愛,真是可笑!” 聽到最后一句,沉影手中的螺子黛跌落在地,碎成幾段。她猛地回頭,花容失色:“你還知道些什么?” 二落盡庭花春去了 重建的聆裳閣,滿目萋萋秋草,那盤根錯節的古樹,秋風中有些突兀。 芊芊輕彈琵琶,奏一曲《秋霽》,弦音沉沉,哀怨凄涼,悠揚在夜色清風中。一月后,便是封后大典。知曉自己可重獲自由,卻有萬般不舍。當年獨鎖高樓,渴望著宮外的那片天空,那道彩虹,可是對他?自己只是宮墻邊的一株芊芊憂草,離開這庭庭深院,還有何地方可去? 夜深,露重,輕紗飛揚。 已近三更,褚翌還在御書房批奏章。剛才一陣琵琶聲,他不自覺放下手中朱筆,昏昏欲睡。 “閱殘卷,寂寞眼,紙上舊日可堪戀?!避奋芬簧碇旒t曳地長裙,風華萬千,宛若風中芙蕖,頭上別著一支百鳥朝鳳的步搖,從屏風后緩緩走出。那條玉鎖鏈隨著她的腳步作響,清脆悅耳,若空谷流水潺潺。 他抬起頭,看著此時妖嬈的她,語氣中帶了一絲疑問:“你……” “聆裳閣的天火實是人為,但那夜我聽見你在叫我,我知道你來了!攝政王的陰謀,我自始至終都沒有參與過。褚翌,我是不是回來晚了?你才愛上了她?”她走到窗前,輕風拂亂三千青絲,如鬼魅般飛出,消失在夜幕中。 褚翌驚醒,空氣中殘留的幽香,彌漫繚繞,緊鎖住他的思緒。 寢殿之中,熟睡的沉影被甩到墻邊,嘴角溢出殷紅鮮血。她看著寂禹,一身玄色錦袍,面部輪廓如刀刻般,硬朗俊逸,棱角分明。似可窺見千年前他歷經百戰,嗜血殺伐。她捂著胸口,身子緊張得發顫。 “孽障,你好大的膽子!你以為你復制她一半的記憶,便成了主上?便可統領整個邀月殿?你不過是她的影子,你有何資格!”寂禹掐著她的脖子,抵在墻壁上,眼眸中殺氣騰騰。 沉影張皇失措,發髻零亂,試圖掙扎:“將軍饒命,沉影現在只是一個凡人!若您殺了我,便會雷劫攝魂,剔除仙骨,請將軍三思?!?/br> 他松開鉗制著沉影的手,她跌落在地。寂禹走過去挑起她的下巴:“我可以暫且放過你。待主上應過天劫后,由她親自發落。另外你若敢找那憂草精的麻煩,我必將你挫骨揚灰?!?/br> “奴婢謝將軍饒命,恭送將軍?!背劣皯兄?,捂著發悶的胸口輕咳兩聲,擦拭干凈嘴角的血,心中暗自思量:云麾將軍冷血無情,惟有對主上盡忠職守,那芊芊憂草是何來歷?竟得他庇佑。 “沉影,天已轉涼,你蠱毒未解,怎能不愛惜自己的身子?” 褚翌從御書房回到寢宮,將沉影打橫抱起放在榻上,細心替她蓋好錦被,輕撫她的臉頰,眼眸中滿是憐惜之情。 “君上,妾命不久矣,已沒有多少時日了?!彼澙返叵硎芩麘驯Ю锏臏厝?。 褚翌眉眼俱笑,摟緊她冰冷的身子:“她答應給朕蝕骨情絲,等你解了蠱毒,我們便可廝守終生,這不是你一直期望的嗎?” “許芊芊中宮之位,妾心中始終不安,怕君上您會愛上她!”她倚在他肩頭私語,臉上一抹不為人所知的笑意,“妾怕夜長夢多,不如……” 褚翌眉頭微皺:“可是朕……你放心,朕在早有安排!” 沉影不禁握緊了雙手,他竟然猶豫了。 風絲一損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