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質暈頭暈腦地跟著宮人去沐浴，他泡在浴桶了想了想，或許他可以借佛之口，問一問殷瑜到底有什么煩惱？

    請yào佛師，難道是生病了？若有病，他一個神醫又怎么會瞧不出來？

    難道是因為臉盲？這是天生殘缺，現代醫學都無法治愈，更何況古代的醫術。

    馮婆子他們把請神的地點選在了一個耳房，內閣學士歇息用的，不大，只有一個靠窗的木榻。馮婆子幾人讓裴質端坐在木榻上，她們又唱又跳，折騰了半個多時辰，才從屋內退出來，請殷瑜進去燒香。

    若誠心，香滅之前，yào師佛便可上了薛美人的身。

    殷瑜板著臉，按著馮婆子叮囑的步驟，誠心誠意上了香。香燒到一半時，裴質開口說話了：“凡人殷瑜，你請吾來，所為何事？”

    殷瑜垂首，看似恭敬，言語卻帶著不信：“信徒斗膽，想問您真是yào師佛？”

    小樣，警惕xing還挺高。裴質微微一笑，“刷”地一下便換了身僧袍，順便披了個袈裟：“是吾否？”

    “信徒罪過，還請您饒恕則個?！币箬ご笙?，這是法術！

    他還有什么不信的，忙說出自己的困惑，“信徒打小便看不清人的面容，身為人界帝王，因此病，舉步維艱，生怕被人知曉，再利用了去。請佛祖救救信徒，信徒定當多修廟宇，供奉煙火?！?/br>
    “此，便是你的磨難，吾解不得?！?/br>
    殷瑜不甘心，甚至言語帶上了幾分威脅：“請您救救信徒，若不成，信徒便日日請您?！?/br>
    這個暴躁的瘋皇帝，膽子真大！裴質想了想，不能任由殷瑜把心思都放到鬼神上來，他摸了摸全身，竟然什么都沒帶。

    “系統，借我瓶營養yè唄?！?/br>
    “不給?！?00無情拒絕。

    裴質道：“讀者大大們澆灌了那么多營養yè，那是給誰的？你以為給你的嗎，那是給主角的！快點，不然我脫光光，讓晉江把你封了?！?/br>
    “嚶嚶嚶，你跟皇帝待久了，膽子也肥了?！?00掏出一瓶營養yè給他，“今天讀者大大澆灌的多，給你一瓶吧。以后可別找我要了，我肯定不給了?！?/br>
    “好好好，不要了?！迸豳|安撫好系統，閉上眼睛，假裝深思片刻，他慢慢睜眼，肅容道：“皇帝，你若答應吾，做個勤政愛民的好皇帝，吾便賞你一服良yào?！?/br>
    “若有用，信徒從此洗心革面，勤于政事?！?/br>
    擦，還講價！裴質沉聲道：“得，你且看來?！?/br>
    殷瑜抬頭，就見yào師佛攤開手，手心竟慢慢變出一個玉壺瓶來。

    “此yào你拿去，有沒有用，還看你自己誠心？”裴質學著馮婆子那一套唬人的話，道，“若是沒有用，你更應該勤政愛民，做個好皇帝，方能感化上天垂憐你之苦惱?！?/br>
    肯定沒用，所以皇帝你只能勤政愛民！哈哈哈！

    殷瑜鄭重接過玉壺瓶，對著yào師佛再三謝過。裴質佯作yào師佛離身，暈倒在木榻上。他睜開眼偷瞄殷瑜，只見殷瑜死死盯著玉壺瓶，胸膛急促起伏，看了片刻，拔開瓶蓋，一飲而盡。

    看不清人的臉，本就比別人少了些什么，身為帝王，還需要死死瞞著秘密，殷瑜心里的一定很苦。但這是治不好的，裴質暗暗嘆氣，以后只能對殷瑜更好一些，彌補殷瑜受傷的小心靈。

    他正準備幽幽轉醒，不料殷瑜突然湊過來，捏住他下巴，把他臉扳正了看，隨后便是一個長長的嘆息。

    看吧，果然是沒用的。

    門打開，殷瑜疾步出去。裴質坐起來，憂心忡忡。殷瑜會不會很失望，很傷心？他是不是該變回皇后，去抱一抱殷瑜，給他些溫暖？

    “恭喜，讀者評論超過五百評，解鎖一段往事?！?/br>
    裴質趕緊道：“我要看愉太妃?！?/br>
    “不接受點單，不過恭喜你，正好是愉太妃的片段?！?/br>
    系統說完，裴質眼前便又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殷瑜，坐在只有一盞油燈的房里，拿著書發呆，不知在想什么。

    忽然小殷瑜的耳朵動了動，眼睛一眨一眨的，長長的睫毛垂下來，在臉上打了層細密的影子。

    門外有人說話，是個穿著宮妃衣裳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