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半天，還是想不清楚怎么事情突然就超出自己預料的失控了，算了算了，怪來怪去，最后還不是要怪自己當初看走眼了，末了，郇瑾也只有自暴自棄道，“反正人是我牽的線，鬧成這樣，怕是世家里沒一個會再容得下我了，大不了，我干脆也不出來露面了，給你做一輩子尚不得臺面的謀士幕僚算了?！?/br>
    “這個另說，不過我現在，倒是真的有點佩服大哥了，”允僖淡淡道，“本來還以為，他在謝家人身上動手腳弄那一個但凡有點腦子都不會、純粹惡心人的巫蠱娃娃，是一出為了為防父皇接下來重懲謝家，提前自割腿rou然后嫁禍給你我的苦rou計，現在來看，倒是二哥說得對，這還是個計中計呢?！?/br>
    “大皇子想要謝家，但不是現在的謝家，”郇瑾漠然道，“他想要一個完完全全被他所掌控、與他一條心、聽他指令、用起來如臂指使的謝家……所以，殿下，謝域要死了?！?/br>
    “雖然不太合適，但從大哥的立場上，這算什么，刮骨去du？”允僖自嘆弗如，“寧可毀去謝家大半的積累名望，也不要一個不僅不與他完全一條心，反而在名義上處處掣肘他的謝家?！?/br>
    “謝域死后，謝家樹倒猢猻散，剩下來的，無論是心存恨意想報仇報復的，還是純粹想往上爬要權勢富貴的，”郇瑾擰眉道，“只要有野心，且又稍微有那么些能力的，都要一門心思往大皇子身上靠了?！?/br>
    “殿下，要不，我們也來唱一出‘周瑜打黃蓋’？”郇瑾坐的心煩，越想越煩，最后干脆道，“您把我扔出去棄了吧，現在這樣不行，讓潘永文再這么搞下去，除非把所有的洛陽世家全一下子按死了，不然這完全是在給我們四處立仇樹敵……但我們都知道，世家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一下子全按死根本是不可能的?！?/br>
    “對不住，這一回是我看走眼，連累殿下了?！臂ㄨ鎸嵃脨懒?。

    “這才哪兒到哪兒，”允僖搖了搖頭，好笑道，“郇小二，這就沉不住氣了？這可不像你啊?！?/br>
    “我不想連累殿下最后……”郇瑾煩躁道。

    “安心，坐住，哪里就至于如此了”允僖卻是老神在在，“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你難道還天真地以為，那幫子世家的想法能左右父皇的心意么？郇瑾啊郇瑾，你太看得起他們了！父皇既然在查，現在還再查，我們就一個字，一個字都不必出來表態?！?/br>
    “說好了的，靜觀其變，”允僖瞇著眼睛冷笑道，“大哥想折騰，就讓大哥來好好地折騰折騰，坐好，看戲?！?/br>
    “說實話，我現在不怎么好奇他怎么收攏謝家了，我倒是好奇，在生母和養母之間，大哥他要怎么選呢？或者說，這對他來說，根本就不是一個選擇呢？”

    成帝二十九年十月底，禮部郎中謝域在詔獄內自盡，轟轟烈烈地查了兩個月的科舉舞弊案的線索就此中斷，三司方面上書，以年代久遠、證據真偽難辨、事實線索不足為由，建議將涉案官員從簡從輕判處，成宗皇帝按下不表。

    十一月中，潘永文被發現死在了自己在洛陽的私宅內，消息傳開，百姓轟然，南北士子空前團結，爭先指責洛陽世家之自私虛偽無恥無敬，更有人作文章諷洛陽世家不僅有變‘進士科舉’為‘九品中正’之大能，更有宅內自設三省六部，替天子執死刑之私罰之法。

    潘永文死后，南北士子齊聚洛陽，要求徹查其死因。

    第216章 忠“君”

    隨著群情的進一步激憤, 洛陽各世家也開始紛紛閉門謝客不出?！婆e是每個讀書人心中當之無愧的圣地，而二十年前那場舞弊泄題案種種細節的一步步揭起, 無異于踩在天下每一個老老實實讀書游學的士子臉上，充滿諷刺意味地告訴他們，十年寒窗苦讀算得了什么？比不上人家輕飄飄地提前泄那么一道題?？v然再學得十全文武藝，你也貨不了帝王家！

    我們讀了這么些年的孔孟之學，學的是忠君報國, 忠得是君, 不是這些名為世家的社稷蛀蟲！

    如此這般鬧哄哄地吵了半個多月, 事情的重點幾